我揉了揉手,可怜一双平日里素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几乎磨出了血泡。估计二表哥那双修长白皙,只用来写字读书的手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手摸下巴,思忖道:“向外推尚好发力,往里拉却难上加难。”

二表哥忽然笑起来:“吆,不说倒是忘了。表妹,你那道骨仙风云游四方的师傅传你的绝代神功鹰爪功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说着,低下头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顿时语塞。一时兴起,编来吓唬那黑店家方进山的假话竟成为了二表哥揶揄我的上好素材。可怜小佑安好几次还巴巴地求我教一教他。

“好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二表哥朗声笑道。

“嘿嘿,东边不亮西边亮。”我干笑一声,装傻充愣,试图转移刚才的尴尬。

二表哥无语。

亮?不亮?我灵机一动,我让它哪边也不亮!

一转身,提起裙角便直奔台阶下。黑暗之中,一个趔趄,差点便直接躺地上。

二表哥忙一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喂喂喂,脑子坏了,手脚怎么还不利索了?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

“火折子!”我将长长的裙裾往腰间一绾,弯着腰一边往洞里走,一边在地上寻觅着。

打着火折子,看清我手里搬了一块碗大的石头回来,二表哥马上就明白我想干什么了。把火折子往我手中一塞,道:“拿着,站一边去。”

此山名为凤凰山。山上多石。这一路摸黑走来,我们好几次都险些被章家老祖宗挖洞时丢弃的石头绊倒。因此,要寻些挡住那一掌宽的缝隙的石头并非难事。没多一会儿,那条缝隙就被遮挡得自然而严实。配以周围野草怪石,堪称天衣无缝,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是一扇石门。

大功告成。返回的路上,我们心情大好。二表哥甚至想到了若当真收阿牛做了义子,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小名断不能再叫阿牛,未免太丢尚书府的人了,定要重新取一个,既要听着亲切,又要叫着上口。至于学名,就更要认真想想。

听着他侃侃而谈,我不由得暗自好笑。没看出来,二表哥倒真有几分当爹的潜质。

正当二表哥跑题跑了几十里地,正眉飞色舞地讲着他们家族谱里这一辈取名该带哪个字时,不幸的事发生了。火折子居然灭了!

二表哥对着竹筒里那一点残余的红光鼓着腮帮子吹了几次,火折子都没能重新燃起来。

府里常用的火折子做工复杂精细。以白(红)薯蔓浸水中泡浓,取出捶扁,加棉花、芦苇缨子再捶,晒干,加硝、硫磺、松香,樟脑等易燃物质和多种香料而制成。最后折成长扁筒或拧为绳,放在竹筒里,用时取出一晃即燃。

但堂堂尚书府公子出门,哪还用得着自己带这些东西。这个是他临时加工的,粗制滥造,本来也许能凑合着回去,八成是因为刚才封洞口时耽搁了些时间,终于提前寿终正寝。

二表哥叹了口气,幽幽地道:“事实证明,得意忘形必遭天谴。”

我赶紧劝慰道:“好在也没多远了。”

“走了有一大半?”

“噢,差不多吧。”

两个遭了天谴的人只好紧紧携着彼此的手,一步一步在黑暗中向外挪去。

走了一小会儿,感觉前面似乎隐隐有些亮光了,我却头晕眼花得厉害,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身子一晃,便软软地靠在二表哥的身上。

“喂。表妹,你怎么啦?马上就出去了。快清醒清醒。”二表哥扶着我的双肩,轻轻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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