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放弃,但他也没有低声下气,而是落落大方的看着张长风,把被碾压演绎的像是惜败。

张长风看着他,略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像束手就擒,倒是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气质。

观他身内气息不稳,方才破境的应该就是他,刚刚入的筑基,若说有杀手锏,他不信。

那么究竟是什么依仗,能让他如此淡然处之?

他眼神愈发犀利,眯眼质问道:“为何与妖孽为伍。”

闻言陈月生气质立马一变,松了口气道。

“我与那狐妖并不相识,我也是受害者。”

“一派胡言,那狐妖替你护法筑基,还携你逃窜,这是不认识?”

陈月生叹气道:“唉,非也,我一介散修,今天也是头一次见狐妖,原本我于那块山头筹备筑基,那狐妖正好路过,看我姿色上佳,想将我拐去侍寝,把我吓的筑了基,然后你们便来了,那狐妖便丢下我跑了。”

说话时陈月生并无半点心虚,就他这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的模样,遭人惦记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张长风一时语塞,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他再次质问道:“那你看见我跑什么?”

陈月生略有些委屈的答道:“你们一见面就拿剑劈我,明摆着没想让我活,我当然要跑啊。”

张长风沉默了,方才那一剑是大长老吴鱼出的,那时他还未在场。

他收剑入鞘,对陈月生无奈道:“你走吧。”

陈月生心中大喜,对他抱拳低头致意,随后生疏的运起真气,摇摇晃晃的向林外飞去。

看着陈月生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张长风觉得很不对劲,但他没有细想的打算。

说实话,他本就没有奈何陈月生的打算,只是找个问心无愧的由头不去追杀缪妙罢了。

他叹了口气,如小孩一般踹了脚身下的泥土,突然拔剑,挥向身边的树木。

肆意纵横的剑气不能宣泄丝毫他心中的怨结,也不能斩断他乱麻般的思绪。

他收剑,喉间传出两声只有他能听见的哽咽,平复了一下心情,向登云门飞去。

他今年不过三十二,是很年轻的金丹境,也是很稚嫩的掌门。

于他所在位置十里开外,缪妙于一片树林之上疾驰而过。

此时她早已精疲力竭,全靠一口气强撑着,既要全速逃离,又要躲避身后的剑气,稍有不慎便要被劈成两半。

于她身后穷追不舍的吴鱼尚未尽全力,他有意控制真气的收放,配合金丹提供的真气,此时余力还是很足。

就如同苍鹰猎兔,慢慢消磨对手的意志与气力,到最后再考虑致命一击。

缪妙一口白牙紧绷,回首厉喝:“再追下去,我道行尽失也要杀你。”

千算万算,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还没死。

回应她的,是一道皎白剑芒。

缪妙不闪不避,运起剩余妖力硬接一剑,随后便如一只折翼的燕子般,一头栽入树林里。

吴鱼身遭真气翻涌,皆聚于一剑之内,向下俯冲,要给缪妙最后一击。

他落到林间,掀起一片飞沙卷石。

于他身前,缪妙身影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如小丘的碧眼棕狐。

尾如树,爪如刀,四肢如柱,利牙如陈列铁钩。

背如桥,七颗女子胳膊粗细的黑钉令人齿床生寒。

此乃大妖隍狐真身。

吴鱼面无惧色,既来之,就没有不出剑的理由。

隍狐蓄势待发,浑身肌肉紧绷,却也止不住的颤抖,那八颗黑钉此时吸收了大量妖气,威能更盛,折磨的她想立刻去死。

剑出,隍狐如离弦之箭般,与吴鱼化为的白光相撞。

毫发无伤。

杀元婴如杀狗,可不是说着好听的。

反观吴鱼此刻就如一个被力士抛出的沙包般倒飞出去,连着撞倒了三颗树,烂泥般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若是能动,他还会再出剑。

隍狐飞扑到他的身上,咬牙切齿着沉声道:

“看在那笨小子的份上,我不杀你,但此事还远远没完,下次来,我会将你们满门剥皮抽筋。”

话毕,她冲天而起,于云海上驰骋,风声呼啸着为其送行。

片刻后,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这么久以来积攒的妖力只能维持她显露真身一刻,说多也多,把整个登云门屠个干净绰绰有余,说少也少,不够她兜风到尽兴。

她立于云海之上,抬头望月,呢喃着感叹道:

“云端风景,真是怀念。”

距离上一次如此,已经过去许久许久了。

随后她便一头钻入云间,变回了缪妙。

她轻飘飘的落到地上,苍白着脸晃了晃,然后微微一笑。

开始狂呕鲜血。

没有什么不可逆的损伤,只是没了底牌而已。

片刻后,她瘫倒在地,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若放在当初,她脱封第一件事,绝对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将登云门杀个干干净净。

可如今她不会,哪怕那吴千云拿她的第一次真心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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