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只是随意的在草纸上勾勒出一个一个图形。

他正在思考明天该用何种表情去见老曹介绍的人。

是卑躬屈膝,还是恃才傲物呢?

好像都不行,听刘一斧说对方是一个胆小的老头。

面对盗匪的时候胆小,面对自己就未必了。

李庭岳陷入了沉思中,根本就没听到栓子和那个少年开门的声音。

“驴子,你画的是什么?”

栓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才惊醒了李庭岳。

他看看自己刚才无意识中画的图,很眼熟,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像是一个弹簧,另一个好像……好像是个鞋刷子。

“这是自己画的……?”

李庭岳惊讶的看着草纸上的图形,自己怎么会画出这种东西。

“随手画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李庭岳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了栓子,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问道:“你就是曹大夫派来的人吧,叫什么名字?”

少年嘿嘿笑了几声,答道:“驴子哥,我叫如海,我家先生请你明天过去。”

李庭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栓子见李庭岳在想事情,也不打扰他,带着如海出去找老徐,今天晚上他会住在那里。

夜已经很深了,听着栓子的呼噜声,李庭岳却没有一点睡意,听着外面的虫鸣声,他的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

第二天,小少年如海在一口气吃了四五个油饼之后,带着油光光的嘴和李庭岳一起下了山。

同去的还有大猛,他怀里紧紧抱着装有竹筒火罐的木盒,生怕摔了。

李庭岳不知道老曹是怎么想的。

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年就敢打发他往山里跑,不怕被野兽吃了吗?

想想自己在这个年纪在做什么,无非是下河摸鱼,上山偷枣,晚上大人根本不让乱跑。

一路上,大猛和如海聊的非常起劲,李庭岳却在想自己的事情。

不管艾草的生意成与不成,他都想尽快去一次盘蛇岭,把那条商道堵死才是最迫切的事情。

只有把冯家镇变成一个商队必经之地,才能从他们身上榨油水。

十里之路也只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冯家镇依旧和以前一样,冷冷清清的,街道上行人稀少。

曹阳生的同济堂开在镇上唯一一家客栈的旁边。

客栈大门紧闭,屋檐上的灯笼也是破破烂烂,台阶上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老曹站在自家门前看着名叫“平安”的客栈不住叹气,神色唏嘘,很是感慨。

“当年黑胡子肆虐盘蛇岭的时候,冯家镇过往的商队还有很多,老刘也比较厚道,抢劫也只是为兄弟们某口饭吃,现如今……哎!”

老曹最后一声叹息表达了太多的无奈。

“您老何须如此,说不定以后冯家镇会越来越好也说不定。”

李庭岳对这个老人十分钦佩,老曹的医术在洛平府都是很有名的,可是为了镇上的百姓,他硬是留在这里过苦日子,免费为百姓看病,不收分文。

“驴子,你本名叫什么?”

老曹收起思绪,转而去问李庭岳的本名。

“小子李庭岳,见过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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