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脸上的伤,一时间梳妆台上堆满了各种品类的舒痕胶、祛疤膏。
有皇上赐的,珩王寻的,还有荆王送的,以及各宫妃嫔献的。
两位王爷和皇上赠的,看包装都十分名贵珍稀。
有个精致的镂空檀木盒子,里面的膏最是好闻,透明胶状,涂到脸上清凉沁润。安春说珩王为了帮我寻药费了好多心力,这一盒是从江东地区寻到的。那边有个妙手回春的医圣,远负盛名。
我莞尔,“你又没跟着他,怎知他费了好多心力?”
安春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怯,“都是楼央那家伙告诉我的。”
楼央是珩王的贴心护卫。平常送信送物件递话什么的都是由他跑腿,人很机敏。
为什么说贴心而非贴身呢,大概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珩王。
有时候我都觉得有些嫉妒,这个从小陪他长大的少年。倘若是男儿身倒也不错,可以日日跟随,可以替他分担解忧。
我自然是盼着,脸上的伤能早些康复。
至于荆王送的药膏,和各宫嫔妃的一样都被晾在一旁。
原本是不许安春她们收的,可是收了珩王的不收荆王的,难免被有心人看去嚼舌根生事儿。
我也明白,荆王此举不过是替殷王弥补。
他与殷王虽非一母,但殷王出世便没了母妃,寄养在荆王母妃名下,两个人相处胜过亲兄弟。
荆王由于聪慧,又是先皇第一个儿子,被不能生育的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皇后使了些手腕收到自己名下,他没能在自己亲生母妃身边长大,后来先皇大概由于愧疚,四皇子出世失母,便交给了荆王的母妃云妃抚养。
可能他觉得殷王弥补了自己不在母亲身边的遗憾,代他敬孝,所以对这个皇弟格外亲厚疼爱。
我原以为作为太后养育出的大皇子,应当是正邪不辨、只为权势地位不择手段心机深沉之辈,这几次接触,却好像不是。
又或许他只是隐藏的好而已。
涂完舒痕胶,我服下皇上送来的药丸。
一种会让人病入膏肓的药丸。
“你真的想好了?”送来这药时,皇上凝着眸子离我很近,似乎在暗示我这个任务有多艰辛,“这药会让人五脏器官迅速衰竭,虽然最后服了解药会好,但已经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我接过盒子,“辛苦皇上如此费心了。”
他却未松手,沉着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这后宫当真就没有一件令爱妃有一丝留恋之物?”
“有啊,”我稍稍用力从他手中抽过锦盒,“门口的玉兰树臣妾真的很喜欢,不知道走后皇上可否送臣妾几株幼苗。”
“……”他敛了眸色。
“还有小珠儿,她那么单纯,皇上一定要护好她。”
“朕会。”
“那臣妾便放心了。”我打开盒盖,看了眼里面黑漆漆的药丸,这么大一颗,回头不得噎死我,得切开才好服,就是不知道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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