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传!三号,先回传!”教练几乎声嘶力竭,但那身三号球衣仍然如一阵烈风,径直向对方禁区席卷。

这种单刀直入的箭头式突破,在体校是不可能这么教的,或者不敢教。

“沈剑!你聋了?”

但话音刚落,一个凌厉的正手垫射,让门将根本来不及起身扑救,冰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死角进门!

哨声响起,训练再度中止,所有学生缓缓停在原地,等着好戏开场。

“你怎么回事?今第几次了?”张老师双手叉腰,脑中尽量搜罗着新的方式去训斥:“是不是要带你去看看耳鼻喉科,喊声听不见?”

“不是您的嘛,上了场,耳朵里只有哨声。”沈剑咧嘴一笑,所有学生都被逗乐了。

“这是训练!又不是比赛!要不要我给你也发个哨子?”张老师差点气出内伤,开始试图和他讲道理:“再了,今这是专项练习协同突破,你倒好,逮住球就跑得没影,从头到尾和谁协同了?”

“手眼协同啊…额,球杆协同?”

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张老师彻底哑巴了。大家发现沈剑真是教练克星,上一任可能是为了多活两年,已经主动请辞去教二队了。

“笑什么!有本事也多进几颗球!有资格笑吗!”

吼声让哄笑戛然而止,张老师憋了半也不知道该什么好,忍不住从兜里掏出一根烟。

球场冰面,每要花费不少钱保持洁净。

他刚刚反应过来,本想把烟收回去。但一声长叹之后,还是退出场外点燃香烟,让大家自由训练。

……

这是沈剑进入体校的第三个月,期间自然是发生过各种事情。

从最初的默默无闻,到首次摸底联赛一鸣惊人,这个过程只用了两周不到。

不过最多的还是得罪人,除了学长和老师之外,甚至还和分肉不均的食堂阿姨闹过。

他就像初中时候那个样子,桀骜与痞气之中带着一丝正义感,但偶尔又像是万事不关己的世外高人,总之很难捉摸,就连舍友都不怎么找他交谈。

不过另一方面,他其实又和初中时候截然不同。

因为在这儿,他是尖子生中的尖子生。

沉寂了三年,沈剑早已技痒难耐,每年除了偶尔去冰湖上面玩玩,大部分时候都只能看着积灰的球杆叹气。

如今的每日训练,似乎唤醒他当年在野球场的肌肉记忆,那些熟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显露出来,几乎与大脑融于一体。

从几个月前全科交白卷的吊车尾,一跃成为万众瞩目的得分王,就算沈剑自己想保持初中时的样子,恐怕也难以做到。

这种孩子,是老师又爱又恨的,爱他的锋利,同时也也恨他的锋利。

简直人如其名,场上无情制霸,场下谁碰谁倒霉。

骂他吧,他又确实打得不错,至少在体校的水准里已经难以挑刺。

夸他,更不可能了,他总能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让人瞬间咬牙切齿。

所以大部分老师都是敬而远之,后来慢慢变成懒得搭理,就算平时产生什么摩擦,只要事情本质不触及原则,基本都是以妥协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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