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起宽大的蕾丝袖摆,朝空气里扬了扬。
果然,小鬼身上黑气更甚,脸上的表情也更怨毒了:“离我远点,你这个肮脏的家伙。”
钟幸缩着脖子气不愤:“呸,你也不找面镜子照照,你自己才是个脏兮兮的臭娃娃,哪儿来的脸嫌弃别人!”
小鬼惨白的脸转向他,钟幸秒怂了。
祁天然好奇道:“我和他身上有我们注意不到的味道?”
小鬼睁着黑洞洞的大眼笑得浑身黑气四散,声音尖细:“那种地底沼泽里散发出来的硫磺味儿,像变质了的鸡蛋一样臭不可闻,说真的,你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把你肩上的娃娃给我吧,等你死掉之后,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祁天然动了动肩头:“你想要这个啊?”
小鬼眼神垂涎地看过来。
祁天然作势把人偶取下来。
小鬼身子向前倾,伸出胳膊要接。
祁天然若无其事垂下手:“不给。”
小鬼接了个空,动作一僵。
祁天然抬高下巴神情高傲:“讲道理,你看看自己的脏爪子都多久没洗了,不用测我都知道全是细菌,还有你那身什么东西,破麻袋吗?”
她又用下巴点点人偶:“你再看她,手脸干干净净,头发整整齐齐,小皮鞋上一颗灰尘都不沾。”
最后,祁天然神气地一锤定音:“你嫌我身上有味儿,我还嫌你埋汰呢,我的姐姐,从不给脏孩子碰。”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我了你们看,小鬼的脸色都变了。
这算是自卑了吧,还把手背到身后藏起来
小月好坏的,人艰不拆,这小鬼一看就是活着的时候没有被好好照顾,非要戳人家的痛点,不过我好喜欢怎么
快看,艹小鬼的眼神变得好瘆人啊,这是伤自尊了,等等,不会要爆种了吧
随着祁天然的讲述,小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那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线一样的漩涡眼渗出的黑气弥漫着扩大,一下子,纯粹的黑就吞没了祁天然身处的位置。
祁天然再次睁眼的时候,视角变得更矮小了,仿佛又在原来的身高上减了几十公分,直接退回到幼崽时代了。
他眨了眨眼,觉得眼前像蒙了一层褪色的蒙版,使得周遭一切变得泛黄又老旧,又像隔着鱼眼镜头,视角中部的景物因为桶状畸变变得无比巨大聚合,光影被压缩在小小的圆形空间里,而边沿则拉长变形,泛着焦黑的边,就像鱼眼睛从缸中看出,一切都近乎于恐怖片的感觉。
这让祁天然无论把头转向哪儿,都会被强烈的压缩和扭曲刺激得眼泛泪光。
这倒不是由于他身体变小之后心灵也变得脆弱了,纯粹是生理因素导致的,小孩的比较嫩,对光明特别敏感。
而他泪眼汪汪的样子显然被误会了。
一双温柔的手将她从床上抱起,安置在怀里。
隔着泪眼,女人的面目模糊不清,哄着怀里的小小孩童的动作轻柔,真挚。
也许是声音太有安抚性,祁天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还是鱼眼镜头的效果,但他好歹已经适应,不再淌眼泪了。
祁天然左右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布满了粉色蕾丝的小床上。
穿着白围裙的女仆发现他醒了,就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放到一块柔软的针织地毯上,给她丢了一些彩色的木头片打发时间。
木片形状各异,边沿打磨光滑,颜色也很鲜艳,对真正的小孩来说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只是从他现在的眼睛里看出去,所有木头片都是老旧的黄,要十分吃力才能辨认颜色上的不同。
祁天然随手抓起一块,又不觉点点头,连重量和厚度都很适合孩童的小手抓握。
女仆蹲在地毯边,见祁天然只是握着木片发呆,就拿起一块在他跟前晃晃,试图吸引他的视线。
祁天然打算看看女仆准备做什么,就装作感兴趣的样子看过去。
女仆把一块大红色的木片拿起来,递到祁天然跟前,教他:“这是红色,宝宝,找一块红色的。”
然后抓起祁天然的小手放到地摊上,鼓励他抓一块颜色一样的。
祁天然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想拖着如此孱弱的身躯冒着惹怒有可能的副本怪物的风险,只得照做。
他眼前像蒙着一层昏黄,视物不便,在畸变的视角昏黄阴翳的双重加持下,他花了点时间,费力地辨识出一块红色木片,抓起来放到女仆摊开的掌心。
女仆嘴里发出一声类似惊喜的音节,仿佛祁天然这一举动给了她极大的惊喜似的。
她忙又拿起一块三角形的木片对祁天然道:“宝宝,这个是三角形,找一个三角形给我。”
祁天然得令,只得又费力眯着眼,从地摊上散落的木块堆里,寻找一个三角形,被压缩和拉伸的视角让这个过程显得艰难极了。
好在最终,他还是找到了一个三角形,交到了女仆手上。
女仆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她抽噎了两下,忽然站起来,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似的,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被留在原地的祁天然:“???”
作者有话要说:小鬼指人偶:“要这个。”
祁天然还来不及拒绝,人偶忽然把身上的小裙子撕个稀巴烂,露出黑漆漆的内在来。
黑雾张开血盆大口:今天我要抓一只小鬼来煲汤,是你这只小鬼自寻死路吗?
小鬼惊恐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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