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安吃完饭就离开了,沈澄一时找不到和陆浅说什么话,有意想要留沈悦安多坐会儿。可是沈悦安自认是个知趣的,他理解姐姐表面上让她走,实际上是在变相催促他。他懂,姐姐难得回来,自然要和他姐夫多相处,他临走前还给了他姐姐一个鼓励的微笑。
暮色渐沉,下人已经在屋里掌灯了,影影绰绰的火光把陆浅的影子拉得好长,沈澄此时读书有些读不下去,这和陆浅共处一室多少是有些尴尬的,虽说这个人还是他的夫郎。
她手上的书已经很久都没有翻过去了。
“妻主。”沈澄听见陆浅叫他,他此时已经比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平静多了,这让沈澄也有些放松下来。
“我想给你做两件中衣,担心尺寸不太合适,所以妻主……能不能让我给您量一下尺寸。”
“那麻烦你了。”沈澄放下书本,温声询问他,“你要我怎么做?”
陆浅手上拿着一把软尺,耳尖红红的,隐匿在黑发中,沈澄看得并不真切,“你先站起来就好。”陆浅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一根细丝在空气中发着抖。
沈澄依照他说的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又张开胳膊,方便陆浅量她的尺寸。
她能看见陆浅认真的眼眸,因为身材比她略矮一些,他须得伸起双手,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沈澄的脖子。
沈澄感觉凉凉的尺子虚虚地搭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些痒意,酥酥麻麻的,她生理性地想笑,她感觉到陆浅的一呼一吸的热气打在她的脖子上,因为靠得近,陆浅的上半身擦着他的,又因为她张开着双手,看起来好似在环抱他一样。
陆浅的心里隐秘地透着欢喜,像是一壶滚烫的开水一样,咕噜噜地冒着热气,他能感觉地到,妻主有些不自在,虽是内室,可是外间里有下人在外面等候着伺候着,所以能看到这屋里的场景,妻主的影子和他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他就是想让这院子里,这府里的下人们看看,妻主现在就算再不喜欢他,现在也是他的。
他看见妻主光洁的脖子,看见一呼一吸间脉搏的跳动,他装作不小心一般,温热的指尖触碰到了妻主的脖子,他觉得烫得惊人,他装作有些歉疚地说,“妻主,我不是故意碰到的。”
妻主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无事。”
妻主可真好,傻乎乎的,明明不喜欢他,却也舍不得抚了他的面子,若是碰到个有心计的哥儿,妻主说不能也能骗了她去,不过,他迟早可以俘获妻主的心,所以不会有这后来的小哥儿。
他的上身似有似无地蹭着妻主的身子,他能感觉到妻主的柔软,他回想起妻主在洞房夜对他的“捉弄”,面上有些发热。
沈澄此时浑身不舒服极了!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陆浅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地蹭着她,若是别的女子估计早就……陆浅只是给她量量尺寸,他不能趁机做什么败坏了他的名声,明日就敲打敲打这屋子里的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对,现在陆浅是她的夫郎这也没什么。
她又有些后知后觉地想,为什么我之前裁衣没有量过脖子?是我太久没去裁衣服,所以才不知道现在裁衣要量脖子了?对啊,之前裁衣店家是不是图省事不给量,那领子怎么做呢?做领子为什么要量脖子的尺寸呢?……
量好了脖子,下面要计算尺寸的地方也愈来愈尴尬。
沈澄有些后悔,她刚才不该答应的,自己刚才读书若是没有走神就好了,但好歹陆浅离她远了一点,她刚才让他蹭地都有了火气。
“要不,这尺寸我让下人帮我量。”沈澄犹豫地斟酌道。
“妻主想找谁量?”陆浅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下来了,可是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他低眉顺眼地站在那,眼尾耷拉着,有些淡淡的样子,一瞬间让人感觉到他铺天盖地的委屈,“我给妻主量不好吗?浅浅有哪里做得不好,妻主说出来就是了,可不可以不要找别人啊?”妻主想找哪个小贱蹄子,我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沈澄没想到陆浅的反应这么大,他的委屈这次有些过于明显,她赶忙说,“没……没有,你做得很好,我只是担心你今天裁衣辛苦累着了。”心底里却又疯狂打鼓,有一说一,我刚刚真的看到他这小夫郎面露凶光了!还是我看错了吗?
“浅浅不辛苦。”原来妻主是在担心他会累到啊,他心里一暖,于是便把“浅浅”这个自称说出口了,他并不喜欢这个名字,他的庶弟叫陆忻,忻者,欣也,凿破阴郁,放飞心情也,庶弟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比自己出生时要更高兴。之后的十几年,他的母亲对他这庶弟连同庶弟的爹爹也是宠爱着。
一面想着,一面小心翼翼地把尺放在那柔软上,他能感觉的到妻主的不自在,他也是一瞬间就红了脸,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和人做如此亲密的行为呢?
沈澄此时脑子也彻底放空了,她觉得自己脑子里都是些奇怪的东西,不然她怎么会觉得量个衣服尺度会这么大呢?沈澄啊沈澄,你实在虽然有违读书人的体面!虽然平日里也不是很在乎着读书人的体面。
于是在自己的努力下成功走神。
好不容易量完,沈澄背完清心咒,等陆浅在纸上记下尺寸,对着妻主说,“妻主,夜色晚了,我们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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