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宛若惊雷,把这院子里所有人都从各自的思绪中炸了出来。
反坐呀,防诬告的终极手段,告别人什么罪,自己就得承担什么罪名的惩罚。
如果没有这一出,而詹闶又被判定无罪,那么也就是吕教谕承担一个杀人的罪名。
可是有了这个反坐,吕家四口人中,能活下来的就只有年龄太小而没有参与诉讼的六岁儿子了。
狠是的确够狠,可再想想吕教谕告人家的罪名,哪一条不是照着要命去的。现在人家反过来弄他,还真是不冤枉。
而且这还不算完,一旦上面有人知道这桩案子引起燕王注意了,吕教谕的儿子也必然被当成礼物,扣一个犯官家人的帽子去为奴了。
再看看这位确定了吕家三口皆为原告之后,才提出要求反坐的神奇道长。就算没有与人为奴,吕教谕的儿子也没个好。这年月,死个把人的太正常了,谁也不愿意留下恩怨啊。
最崩溃的当然是吕教谕,詹闶的这句话差点让他当时就软在地上。能坚持站着,也就是自觉没有留下证据这个念头在支撑了,没证据就只能成为积案。
可智者千虑还百密一疏呢,何况他这个自以为的智者。所谓天衣无缝的计划,实则早就漏洞百出了,缺少的只是时间而已,杀人逃脱哪那么容易。
常知县能相信他也是因为当时只有一面之词,他又拿出自己女儿的清白来说事。可现在呢,傻子都不会相信他。
詹闶当然不会放过他,从最早的烟雾弹开始,包括后面的神来之笔和反坐等等,都是在给他施加心理压力。
现在,压力又要来了。
“嘿,吕教谕”,詹闶用带着点赖皮的口气叫了他一声,等他看过来的时候,就让手中神奇出现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刀,然后又神奇消失:“看到了吗,本座要想杀人,根本就不会用石头那么烂的工具,更不会蠢到把凶器扔在营地外三十丈的地方。对了,你那宝贝女儿没跟你说过吗,她在鞑子那里的时候,就亲眼看着本座用这种手段轰碎了一个鞑子的脑袋。”
詹闶这么一说,吕教谕还真想起来了。吕艳娘的确是跟他说过这么个事,他当时只觉得是障眼法,可现在看来,尼玛简直是仙术啊。
过了一会儿,压力又来了:“常知县,大明如今的刑侦技术,就是捕快查案的技术中,有没有一种叫指纹采集的?”
常知县摇摇头说没有,也没听过。詹闶就给他解释:“人的皮都是会出油出汗的,抓过的东西上就会留下指纹。我教有一神技,可通过专门的药粉,把留在物体上的指纹复制下来。”
接着又问吕教谕:“你说,等张将军派人把那块石头送来,我再复制出你的指纹,到时又会如何狡辩呢?”
吕教谕内心是真的怕了,随时都能到达崩溃的边缘。站起来想要冲过去和詹闶撕打,又想起刚才的那把刀,和詹闶高大的体型,只能作罢。
但心里又不甘,只能瞪着眼朝詹闶吼叫:“竖子,奸贼,休想妖言惑众,你那些都是妖术,都是妖术。”
詹闶肯定是不会什么指纹提取技术的,但他会折腾人啊。又是呵呵一笑,道:“诶,我突然又想到一点。你早上见我的时候,身上并没有血迹,可吴举人的头被你砸成那个样子,不可能没血迹的。”
说着还站起来,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给吕教谕分析:“你只有一套衣服,要用什么来挡住呢,该不会是偷了别人的衣服吧。那我们来猜猜看,沾血的衣服什么时候能找到吧。你应该见过我营地里有不少恶犬,那里边的很多都是经过训练的追踪犬,对气味极其敏感。等找到了血衣,不管你埋在地下还是扔进河里,只要给狗问一下,马上就能让你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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