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里外布满了栅栏,许多官兵一脸严肃的收拾因为方才混乱而死去的尸体,几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远远的站在一边窃窃私语,讨论今日进城的可能性,最后不得不遗憾折返。

周延奎拉了其中一位打听详情,那人愁眉苦脸道:“听说今早太守当街遇刺,黑甲兵入城找到百花教老巢,尽剿其众。本以为城门会解禁,谁想更乱了。两位要入城还是稍待一两日吧,我们的货在这里压了一个多月,根本没法子……”

周延奎和琦云当即决定去追黑甲兵,正苦于没有代步之车,有驿使骑马从官道而来,经过两人时,周延奎一跃而上将主人推下。

周围人看的震惊,城门口的守卫也发现异常,呼喝着跑来。周延奎调转马头,扬鞭起行,经过琦云时一斜身,拦腰将她抱起在前面,在官兵的喝骂与人群的唏嘘声中扬长而去。

两人一路顺着官道追,没能看到黑甲兵的半个影子,却发现了那伙儿百花教徒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剑封喉,是黑甲兵的招数。”周延奎查探后道。

琦云好像看到了什么,挣扎着要下来,周延奎去扶,却见她微微一愣,有些别扭的指指他手中的鞭子。周延奎立刻明白了,面无表情将鞭子一头递向她,琦云轻轻抓着跳了下来。

她径直走到一个白袍人身边,从他身下拉出一个破旧的包袱,正是她从侯府假山下挖出的那些金银珠宝。琦云激动的都快哭了,却见周延奎面色大变。

“怎么……”

还没等她问完,周延奎就将她扑倒,继而一只羽箭落在两人头顶不远处。琦云被吓得呆若木鸡,还是周延奎一跃而起,顺势将她提溜起来向马走去。

就在这时,又有好些羽箭落在他们面前,阻止他们行动。周延奎将琦云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骑马向他们走来的官兵。

他们一行五个人,手持弓箭,全副武装,气势汹汹逼向周延奎和琦云。

为首的那人拉起弓,将目标对准周延奎胸口。周延奎一动不动看着他:“真是巧。”

那人冷冷一笑:

“我看看你的命能有多硬。”

“等等。”千钧一发之际,琦云跳出来拦在周延奎面前,为首的那人有些玩味。

“将军,”琦云指着地上的尸体鼓起勇气道:“这些人之前差点杀了我们,幸好您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俩性命。你该明白,我俩与他们并不是一伙儿。”

为首的正是之前闯入百花教老巢的马萧鸣,只见他冷冷看着两人,手上的箭没有丝毫松懈。

“你……你要草菅人命么?”琦云咽咽口水,气势依旧不输。

“琦云,”周延奎将全身僵硬的女孩拉到后面,平静道:“这是我跟他的事儿,不关别人。”

琦云正疑惑他什么意思,一支箭擦着鬓边飞过,吓的她尖叫一声。周延奎的肩头旧伤未愈,又被擦伤,他忍不住皱皱眉。

“伤及无辜,不好吧。”

马萧鸣哈哈大笑,又放上一支箭对准琦云,吓的她赶紧藏在周延奎背后:

“无辜,我看不见得。”

“够了!”周延奎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马萧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想怎么样?我想让你死啊,你不知道么?”说着,将目标在此对准他,眼睛里多了几分凌厉。

“师弟……”

“你住口!”马萧鸣厉声打断他,琦云却惊的差点跳起来,身边围绕的四个官兵也是面面相觑。

“好,马将军。”周延奎平静道:“你一直说我勾结官吏,可现在真正成为朝廷爪牙的又是谁?”

马萧鸣青着脸咬牙切齿道:“你少给我来这套。我忍辱负重身着这身皮,为的是借力杀了你报仇。而你勾结官贼,为的是欺师灭祖,出卖师父一家!”

琦云和他四个手下彻底震惊,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周延奎黯然神伤:“想不到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收起你的惺惺作态。”马萧鸣恨恨道:“我亲眼所见,人证物证具在,还敢狡辩?今日你若不自我了断,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除了你这不忠不义不孝之徒!”

说完紧拉长弓,只待片刻就能要了周延奎的命。

琦云在周延奎身后无计可施,示意他想想办法,周延奎却纹丝不动,只沉声道:“你追了我三年,有些话我也说的倦了。既然你已认定了我是凶手,那便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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