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御驾宣府,极为罕见地舍弃了金鼓、旗纛,只是轻装而行。
腾骧卫随意拿了些行头,就算是执仪了。
就连往日伴驾的营卫,也只是挑选了五千羽林卫。
其它,就是为数不多的锦衣卫、影卫。
朱厚照也难得穿戎装。
故此,他利利整整地拾掇了一回。
一套闪闪发亮的鱼鳞锁子甲,头戴金盔,手持一把长长的马槊。
但这把怪模怪样的马槊,刃却只有尺许,宽度也小于正常的槊刃。
薛翰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玩意要是槊柄再短一些,完全就是一把陌刀。
薛翰有些好奇,问道:“殿下为何不做成陌刀?”
朱厚照本来满脸笑容,灿烂无比。
把马槊时不时举上一举,明显是在玩造型。
耍帅!
偏偏,薛翰哪壶不开提哪壶,勾起了朱厚照的伤心事。
朱厚照把脸一变,恶狠狠地道:“要不是为了表哥,本宫的材料怎会不够!”
“表哥要是拿不了金腰带,本宫就去薛府住半年!”
薛翰原本微笑着的脸,忽然就僵硬起来。
被虐待的一幕幕,从模糊的画面,变得无比鲜明。
嘶!
小爷这是发了什么傻?
殿下明明抱怨了好几次材料不够,小爷怎地没反应过来……
算了,算了!
但是。
殿下这个小气鬼,莫不是真的要去薛府?
小爷一个月就已经痛不欲生,半年该是什么滋味?
关键是,小爷还要不要脸皮?
算了,小爷不和小气殿下一般见识!
小爷先去宣府找破虏!
薛翰挤出笑脸,打个哈哈:“我先去宣府找破虏……”
把马腹一夹,一溜烟就跑了。
弘治皇帝纳闷了!
他才见二人聊的开心,转眼就跑了一个。
弘治皇帝问朱厚照:“你表哥为何走了?”
朱厚照心里哈哈大笑。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可是。
能虐表哥,且能虐得表哥不还手,更不能还口。
这么愉快的事情,怎能告诉表哥的亲舅舅!
朱厚照堆满笑容,随意找了个借口,忽悠道:“表哥嘛……想必是提前熟悉场地去了。”
弘治皇帝开心起来!
这个外甥,不错啊!
聪颖出众,性格坚韧,又能吃苦,更从不仗势欺人。
兼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全才!
想到这,弘治皇帝捋着短短的胡须笑起来。
朱厚照也陪着笑。
但弘治皇帝最不喜欢的,就是朱厚照嬉皮笑脸!
更不喜欢朱厚照懒洋洋地样子!
心火忽然就升了上来。
弘治皇帝训斥道:“看看你表哥,你就不能多学学你表哥的上进?朕观尔最近不去宫廷学,也不去经筵,更不去朝会,便连朕的御书房也不来了……”
“须知,你正是跳脱的年纪,不要成天懒洋洋地样子……”
朱厚照的脸色,也僵硬起来。
耳边,弘治皇帝仍然在唠叨:“看看你,穿个盔甲花里胡哨,还拿一把怪模怪样的破刀,朝廷诸多武人,一看就是假把式,也不怕被人看了笑话!”
“额……”朱厚照懵逼了。
本宫要不要哄哄父皇,好好拍几个马屁?
或者,本宫是不是要解释解释?
但弘治皇帝仍然不放过他!
“朕观你最近马也不骑,箭也不射,书也不读,这哪里是年轻人的样子!”
“你是当朝太子殿下,就应该为人榜样,振奋起精神!”
“这样罢,本次校阅,你也去参加武试,朕要看看你的本事!”
咦?
朱厚照更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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