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俗界的分布有如八卦,胜水州与陆天洲及西方两州托起阴地境,阴地有一山脉,名为谯。谯山南端深入胜水州三百里,在谯山又往西南四百里处,有一块瘠薄的土地,曾经叫做墟的地方,曾经荒废了不知道多少年。

直到一千七百年前,上千陆天洲罪犯逃至胜水州,几经辗转后无奈至墟定居,这便是熊国的祖先大徒。大徒敲开干硬的黄土,种下耐旱的黍米与落花生,围绕着百里方圆内唯一的一条不到两丈宽的小河建立了自己的部族。因为是逃亡出来的,大徒人一开始带的些许食物早就花光了,就连黍米和落花生的种子都是一小把一小把的讨来的。

墟这块土地真的很贫瘠,土地要么坚硬如石,要么夹着数不胜数的碎石,就连动物都很少见,大徒人只能依靠草根和偶尔才有的兽肉充饥,很快就有许多人饿倒了。

等到第一季落花生收获时,大徒部族就只剩下近九百人口了。因为死去的人都自愿要求葬在田地中,所以落花生的收获虽然不多,但足够让剩下的人撑到黍米收获时了。等到黍米成熟后,因为环境实在太过艰苦,大徒的人口只剩下七百出头了。

直至第一年过去,大徒的老人和幼儿几乎都死光了,他们实在是太脆弱了,没能坚持过寒冷的冬天。又过了一年,大徒只剩下了四百多人残存,第三年,食物总算是不愁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徒人在首领大匮的领导下用黍米干叶喂食一种叫做土兔的兔类食用,再用土兔的粪便混合黍米杆烧成肥料。在大徒人的精心照料下,族人建起的谷仓总算有装满的一日了。

两百年过去了,大徒建立了一个叫做屈的国家,国民过万,这时候他们的国王叫做大淌。大淌号召国民种树挖渠,在他的领导下,屈国的用水问题得到了解决,墟这块土地焕发起勃勃的生机。

又过了四百年,墟这块土地被屈国人种满了树木,一个叫做蒲的人发现了一种温驯的熊类并驯养。后来他在国民的拥护下成为了国王,改名叫熊蒲氏,屈国改名叫熊国,熊蒲这个姓氏也就成为了熊国的王姓。

又经过千年发展,期间历经三次旱灾三次蝗灾,并抵抗过一次与陆天洲国家交好的卉国的入侵,熊国在胜水州彻底站稳了脚跟。现在的熊国有国民八百万,有精兵四十万,预备军三十万众。”

“还挺不容易的呢。”崔雨感叹到。

崔轻水背着手道:“所谓国,便是护一方安宁,对一处天地,捧一族之众,何其难?昌、秦、绛、景,尽皆不易。”

“对一方天地?这也太”崔雨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的惊讶,天地即是道的显现,与天地之意相违?她无法想象。

“非也,非也。”崔轻水道:“天有其时,地有其财,人有其治,夫是谓之能参,国之对天地为顺其而用其利,使国民面天灾无所忧,逢不幸而有所倚,而非违逆天地自然之道。”

谈话间,便是到了熊国都城大徒。相对于崔轻水以前所见的国之都城,大徒有些过于简陋了,而这种粗糙便是熊国人刻意留下的,谨记国史的鞭策。进城后,再走上五六百步路,有一间占地一亩左右的房屋,此处便是熊国帝宫。

“好大啊!”一路上一直缩在崔轻水怀里发抖的小谢盈突然开口到,心中感叹不愧是帝王宫殿。

墟这块土地虽说在熊国人的经营下比起千年前肥沃无数,但那是与曾经贫瘠的戈壁相比,在周边诸国看来,仍是一处贫困苦寒之地。或许是出于这种轻视,熊国的君主才能做到身居陋室而无须顾虑自身安危。

崔轻水与门口的侍卫述说过来意后,也无须通报便被领进殿内拜见君主,如此草率让崔轻水也是惊讶不已。

殿内的装饰充满了古韵,熊国是一个十分崇古的国家,不仅在审美上是如此,日常中也一直沿用不知多久前的初古时代的礼法。进门后便是朝堂,占半亩之地,再后是寝宫,再占半亩之地。

绕过几块实木屏风,熊国本朝的君主熊蒲扶盘坐在矮案后,笑着请崔轻水三人坐在比主位矮半级的案上。案约一尺又半高,长有四尺,宽也是一尺又半,崔轻水等人进殿的短短时间内,便已备好茶水瓜果还有切成细条的烤肉。

崔轻水等人入座后,熊蒲扶先举杯,崔轻水回敬,熊蒲扶再举杯,饮下后才开口问道:“公此行来访,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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