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实一直好奇是哪位好心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想到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对方便主动告知了。
“照片原来是赵姐拍的!”景秋实换上惊讶的表情,演得贼尼玛像。
他确实是惊讶的,但这种惊讶远比不上自己无意发现的惊喜。
就……惊讶了那么一秒吧。
对方不在意地“害”了一声,“我就是无意间拍到的,看能帮上你就顺手帮了一下。”
“话不能这么说。”景秋实何其精明,“我跟赵姐无亲无故,不帮是本分,帮是情分。改天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最近拍摄进程挺赶的。”赵姐婉拒,“要是真的想谢我,就帮我要一个萧靳的签名。我女儿是他的粉丝。”
恐怕要签名是假,替她转述她的帮忙是真。
“没问题。”景秋实爽快应下。
等对戏时,他把事情跟萧靳说了,自然也包括赵姐主动脱马甲的事,“她委托我问你要个签名,帮帮忙呗。”
至于萧靳会怎么想,那就是他的事了。
萧靳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翻开剧本,拿出夹在里面的记号笔,“往哪签?”
景秋实想了想,把背上的双肩包摘下来,拉开拉链,翻了一圈也没翻到什么能用来签名的东西。
“你没带明信片什么的吗?”景秋实问。
萧靳摇头。
“我有我有。”郑影第一时间跑过来,从包包里掏出一摞萧靳的明信片,把它们撵开,“要哪张?”
萧靳看向景秋实,意思很明显:让他选。
景秋实也没细看,从里面随便抽出一张。恰好是萧靳的半/裸/照,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景秋实:“……”
郑影“噗嗤”笑出声,怕景秋实反悔,连忙将其他明信片收起来,“就这张就这张,这张好。”
她的同人文又有新梗了萧靳洗澡被景秋实看个正着!
“……那就签在这上面吧。”景秋实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不太利索道。
萧靳接过来,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不签吗?”郑影试探地问。
这样一来,两个名字就能签到一起了,多好。
景秋实笑着摇了摇头,“我就算了。”
没什么名气。人家也没要他的。
萧靳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无比笃定道:“你会火。”
景秋实抬头看他,只看到了一脸认真,没有丝毫揶揄。
心,被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他从不是妄自菲薄的人,但想想尚未解决的麻烦,想想孤身一人的处境,他还真说不出这句话。
上次,他用了七年才在这个圈子里有了一席之地。
这一次又要用多久呢?
现在的景秋实,已经27了。
终于,他洒脱一笑,“那就借你吉言!”
管它能不能呢,尽全力就行了。
萧靳轻轻地“嗯”了下,眼底涌动着清浅的笑。
时间一点一点走过,一个星期后,景秋实迎来了他的最后一场戏。
也是曲衡生命的终点。
一身囚服、浑身是伤的曲衡被押到了城门之上。
他被处死之日,也是太子被贬之日。皇上命令太子必须午时出城门。
主仆二人,此生诀别。
从今往后,阴阳两隔。
太子的马车由远及近,负责实施绞刑的人将处于半昏迷的曲衡架着挂到绳圈上。
曲衡的身体慢慢升高、悬空。
烈日当空,在他脚下投出一片阴影。
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在警醒着生命的流逝。
他没有丝毫挣扎,没有力气,更不屑。只有眼里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冀。
在听到车轱辘声后,曲衡费力地睁开眼睛,盯着城门下方的空地。
马车穿过城门,出城而去。
曲衡意图弑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然而他并无任何亲人,只能便宜他了。
太子殿下受他牵连,对他恨之入骨,都不曾掀开车帘回头看他一眼。
马车越来越远。
曲衡始终盯着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马车里,太子身着一袭白衣,手握成拳,血滴顺着指缝溢出来,越聚越多,最后汇成血流,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他身边放着的,是曲衡的佩剑。
曲衡死后,尸首在城门上悬挂三日无人认领,最后还是城门守卫嫌味道太大,将他摘下来,抛尸荒野。
“过了!”
王导的声音通过大喇叭传遍整个片场。
热烈的掌声紧跟着响起。
经过一个月的拍摄,景秋实顺利杀青。
陈盼盼第一个冲上来,将一束鲜花塞进景秋实的怀里,“杀青快乐!一直走花路!”
看着怀中盛开的花束,景秋实心凉半截。连忙把它放到一旁,自己跑出去好几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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