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红衣女子忽然从窗口倒挂下来,黑色的长发将她的脸庞遮住,颇有几分艳鬼的感觉。

云若水手指一动,一粒白芒飞过,艳鬼哀叫一身,滚入窗内。

云若水没好气道:“绯目,你要是再敢这么吓我,我让你回去伺候百晓澈。”

绯目是百晓澈为云若水挑选的女婢,以前是服侍百晓澈的,性子十足十地像极了她,连装鬼吓人这一套也十分得像。

“别呀,主子。”绯目欢快地从窗子跳了进来,“姑爷仇人多,难免会遇见刺客什么的,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瞧,这话也是照搬百晓澈的。

云若水无奈道:“要是我遇到刺客,你就不知道提前帮我解决了他们?”

绯目垮下一张脸,“姑爷树敌无数,我们防不胜防啊。”

云若水赏了绯目额头一记爆栗,“不准总是说姑爷坏话。姑爷回来了?”

“刚回来,在后院亭子里盯着湖水里的月影发呆,湖面的风吹着姑爷的衣摆,翻啊翻的,飘啊飘的……要不是知道姑爷艳若桃李、心似蛇蝎,我还以为姑爷是神仙下凡呢。”

对自己这个多嘴且爱乱用成语的丫头,云若水有深深的无力感,深刻地觉得百晓澈是嫌她烦,所以才将她踢给自己的,“你先下去。”

待绯目走后,云若水也起身,低喃道:“他一回来就这般光景,看来是已经知道何德的事了。”

何德是原工部尚书,一生清白,却因贪污渎职入罪,究其原因是他修身尚可,齐家却不行。

他唯一的儿子何子豪因为自幼失母,疏于管教,成了浪荡子弟,成日跟三皇子胡喝鬼混,养成花钱如流水的恶习。

而何德两袖清风,哪里养得起这个祖宗。他又忙于政务,对自己儿子关心得少,连何子豪利用他职务之便收受贿赂都不知,故而酿成此番大祸。

羞愧之下,这个一年到头穿着补丁衣服、连寿辰都不曾买过猪肉庆贺的清白尚书,竟然选择亲手杀死自己独生爱子然后自尽的方式结束一生。

而揭发何子豪贪污纳贿的,正是井莫执的人手。

桃花开尽,春寒未褪,微风拂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闪烁点点月色光斑。

轻浅的脚步如涉水慢行的人鱼,但还是惊醒了望着月影发呆的井莫执,他回头就见到云若水拎着绣鞋,蹑手蹑脚缓缓走来。

井莫执迅速整理好心情,笑着迎了上去,“夜寒露重,若水不该出来。”

云若水秀气地打了个喷嚏,笑容讨喜,“我也觉得晚上有点冷,怕你冻着,所以来喊你回房。”

井莫执解下自己的外衫给云若水披好,目光停在她赤着的双足上,“鞋不合脚?”

云若水摇了摇头,“合脚。”

“既然合脚,穿着鞋走总比赤脚走好。”井莫执眉头皱起,目光依旧定在纤纤玉足被石子划出的小小血痕上。

云若水挽住井莫执的手臂,看向他的眼神丝毫不掩情意,“我刚才看见你时,觉得你就像神仙一样,我好害怕一旦被我这样的凡人惊扰,你就会腾云而去。所以,我才脱下鞋子的。”

她一边笑着说一边将井莫执搂得更紧,“多几道小口子是小事,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可该如何是好?”

井莫执笑了笑,“嘴巴这么甜,看来我让人送过来的那些糕点你都吃光了。”他弯腰抱起云若水。

云若水轻呼一声,唤道:“井莫执?”

井莫执淡淡回应:“我抱你回房,以后不准赤脚。”

“哦。”云若水乖乖点头,将小脑袋轻轻搁在他的肩上,脑海中不禁跳出百晓澈说的“夫君”,血液又不由自主地往脸上涌。

感受到怀中人体温的变化,井莫执有些无力,随意找了个话题:“那些糕点你真的都吃完了?”

他可是让人挑了十八样不同的花色,每样挑了两块,思及于此,他不由瞟向云若水依然平坦的小腹,这小姑娘的肚皮能装得下?

提到糕点,云若水笑得更开心了,“井莫执,那些糕点特别好吃,早知道太子府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我就该跟你去的。”

井莫执顿了一下,继续笑道:“想吃哪些,我让厨子给你做。”

云若水伸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赧颜道:“我只会吃,叫不来名字。”

井莫执道:“你说形状颜色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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