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人逗了半天兔子,过了瘾,反应过来发现楼上的谢珵矣一点动静没有,于是开始催喊。
“我说”
他一回头,正好谢珵矣拿着东西下楼。
“你拿份文件是得一路三跪九叩还是怎么着?这么能……”他说到一半,忽然一顿,盯着谢珵矣打量了半天,问:“你嘴巴怎么了?”
谢珵矣没理,只说:“魏老头伙同君汉证券进行的违规操作,建老鼠仓牟取利益等一系列违法犯罪手段的证据全在这,你找证监会出面……”
“你楼上有人。”他接过那份卷宗,掂量了一下,说:“我还奇了怪,你上楼拿个东西怎么跟进了黑洞似的,一去杳无音信。”
谢珵矣手揣在兜里,说:“没什么事就走吧。”
“马上就走,不敢耽误你好事,不过你这……”他揶揄道:“有点激烈啊。”
喻诗问在楼上听见这话,脑袋抵着墙,兀自沉思。
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人误会。
总好过越界。
她准备下楼时,谢珵矣也准备上去,两人在楼梯相遇。
喻诗问平时挺拎得清的一个人,她时常拿“人生一世,何妨一试”这样的说辞来玩笑,但世事人情,牵绊甚多,顾虑甚多,世事可以儿戏,但不能糊涂。
尽管她近日来确实揣着明白装糊涂,因为她对他有私心。
喻诗问不敢看他,说:“我该回去了。”
谢珵矣倚着扶手,“你现在这一走,我就当你默许了我对你的一切动机。”
“除非你想逼我辞职。”
他笑了笑,“威胁人不是这样的,我给你分析分析。你对我不即不离,瞻前顾后,无非是顾及你我之间的上下属关系,所以你一旦辞职,解除了这一层关系,岂不是正好方便我?”
喻诗问说:“解除了上下属关系,我正好可以不用理你。”
“你现在也可以不用理我,”他摸出烟盒取出一支烟,身上却没打火机,于是作罢,“你不理我,我还能拿老板的身份压着你,对你为所欲为?”
“你现在也没有多收敛。”她应景一般,想起方才的吻。
“这就不收敛了?”他手指修长,捻碎了烟卷,丝丝缕缕的烟草由他指缝掉落,落入他另一只掌心里,他说:“哪天我把你的骨头啃了,岂不是胡作非为?”
那些字与字之间的不正经,他总是轻描淡写。
喻诗问觉得跟他交流多了,自己的脸皮都厚了。
“我建议谢总去外面胡作非为,省心又省事,找我这个老实人干什么?”
谢珵矣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这是什么癖好?你喜欢在外面惹一身荤腥的男人?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浪子回头你别又嫌弃。”
“世界这么大,到时候总会有人不嫌弃您的。”她说着要从他身旁经过。
谢珵矣理所当然地拦住了她,笑着说:“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给你的嘴巴开了光,这么能顶嘴?”
不说还好,一说她就感觉唇瓣和舌尖隐隐地疼,提醒她就在不久,他与她在一个幽暗隐秘的空间里,做了如何亲昵的纠缠。
她试着去推他的手,说:“我要回去了。”
谢珵矣对她向来是张弛有度,甚至有时候会纵容多些,他松了手以后,虚搂着她的腰说:“那只兔子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家养,不过每个周末你要带它来我这里一趟。”
她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兔子。”
不过是找个借口,让她每个星期过来见他。
“我喜欢什么你心里清楚。”她骨肉轻匀,腰肢细软,他一手揽住堪堪有余,她站在他的上一阶,他的薄唇正好能吻住她。
“兔子我给你送过来了,你自己养吧。”她推开,饶过他下了楼。
谢珵矣转了身慢慢跟过去,“我时常不在家,你确定要把它放在我这里。”
喻诗问听他这么说,只稍一犹豫,过去拎上兔笼子,临走前回头对他道:“兔子我现在带走了,不会给你送过来的。”
他闻言,只是笑笑。
到了门口,谢珵矣早交代了司机送她。
喻诗问却不领他的情,说:“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叫车。”
到了家,沙发上的梁园春见她又把兔子带回了家,稍一思忖,不由打趣道:“看来这只兔子,是离不开咱们家了。”
喻诗问随口就搪塞:“老板夸我把兔子养得很好,赏我了。”
“还有这事?”喻若若疑声道。
“想不到吧?”喻诗问敷衍地笑笑。
12月末,分布已经开始热热闹闹地筹备年会,而总部那边似乎出了什么问题,谢珵矣这段时间经常不在这里,而是待在了总部。
据他说,年末了,到了清理门户的时候了。
清理的是一位姓魏的老股东。
据说这个老魏伙同宇安证券,煽动集团里部分股东,在董事会上逼宫了,他企图控制董事会并提议改组,目的是削弱谢珵矣在董事会的话语权。
老魏坐在会议室一角,侃侃而谈:“现在的年轻人,敢拼敢闯,铆足了劲头是不分长幼不讲规矩的,要不怎么说后生可畏呢?这一点我们这些老一辈不得不服,但这做人呢,谦虚很重要,谦虚是美德,厚德才能载物。”
谢珵矣遣散众人,站在主位上,笑说:“魏叔,我行事向来百无禁忌,如果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您看在我年轻气盛的份上,多多体谅。您看看这东西,像不像您为非作歹之后,没收拾干净的手尾。”
老魏:“……”
老魏发难并不是突然,由于上一辈的利益纠葛,他一直致力于将谢珵矣拉下马,而导火线就是谢珵矣把他那位姓叶的废物女婿踢出了分部。
分部那边的运营已经上了轨道,而他至今都没打算腾出总经理的位置,显然是要断人财路。
奈何谢珵矣两手准备,棋高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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