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
李桑怀从裤兜里抓了一把钢镚和几张皱巴巴的纸币摆到桌上,将两个裤兜翻了个底朝天,趴在餐厅的桌子上一个个数着钢镚。面前的这堆零钱她已经来来回回数了两遍。很遗憾,数目每一次都精准无误,并没有像期望中那样多出那么几块钱。
“这个月的零花钱怎么就剩下三十五块了呢?小白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忘了该发工资了?”
作为老板,小白每个月都会给李桑怀一千块生活费,到了年底会根据全年的表现和业绩给一定的奖金。这里所说的钱自然是指阳间的货币。
因为需要维持义体皮囊正常运行的缘故,代理人也是需要吃喝的,既然需要吃喝,就需要花钱。无论行走在阴间,还是阳间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是如此。
李桑怀每个月的薪资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阳间货币,一部分是阴间货币。对于这个资深月光族来说,十万块和一千块基本没什么区别,还没等到月底总会花个精光,然后这人就会捶胸顿足地哭穷反省,抱怨工资低,福利少,在背地里咒骂小白这个无良老板克扣工钱的同时还要厚颜无耻地抱大腿求接济。
李桑怀看着一堆的零钱发呆,抓耳挠腮地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搞到钱。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抽屉的某个角落里还放着一张皱巴巴的名片。捣乱万家婚礼的那天有个导演还拖欠了她两千块的演出费。她翻找出杨导的名片,拖拽着家里电话座机那根长长的电话线,拎起电话坐到沙发上,接通了杨导的电话。
“喂,哪位?”
“那个……杨导,我是……”
“啊,是你啊。我正想找你来着。”
还没等李桑怀报上姓名,对面的杨导就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毕竟这个女子留给了他太多深刻的印象。
“找我?”
“对啊。上次你的出场费还没有结呢。我记着呢。”
“嘿嘿,您还记着呢,记着就好,那您看……”
“我在剧组呢,要不你过来一趟?我给你现金?”
“现金好啊。你在哪?我立刻过来。”
李桑怀拿着一张抄有剧组地址的纸片找到了之前那个被她和小五毁掉一栋楼的影视城。周围有不少的工人在忙碌地搭建那晚不知被什么妖风吹塌的取景楼。
面对自己的杰作李桑怀心虚地低着头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脸,她生怕突然间冒出一个那晚的目击者能够认出她这张脸来,到时候这些损失岂不是都要算到她的头上?
就在李桑怀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袖子上别着秩序二字红袖章的大爷见此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便背着手上前问:“喂!这里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见有人和自己说话,李桑怀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问:“大爷,杨导在吗?”
那大爷见这人捂着脸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只以为这人长得丑,便也没多想。
“杨导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和我说。”
“你?你是?”
“这里除了杨导,就我最大,看见这些人了没有,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我说不让谁进就不让进。”
李桑怀见这大爷背着手一副牛气哄哄,指点江山的模样,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嘿!你这娃,笑啥笑?我问你,你是哪一组的?怎么没见你这号人呢?”
“我……我,我是……”
大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桑怀的身段,问:“娃娃,你是来试镜的吧?”
“试镜?”
“试镜的话去那边准备。”
大爷见李桑怀仍形迹可疑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便催促道:“还站着做什么?那边已经开始了。哎,我说,你到底去不去?”
“我去,正去着呢,催什么催,这不紧张地迈不动腿了嘛!”
在这位工作责任心极强的老大爷的一路尾随监督下李桑怀只得走向那个试镜点。挂着试镜点字样牌子的门口已经站了一排的人。这些都是相貌出众的女孩子。
“我的乖乖!这到底是试镜还是选妃子啊?”李桑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美女扎堆,这下倒是误打误撞饱了眼福,她正后悔没带个相机过来,这种场面可不是天天能够看到的。
“这相貌,这身段,啧啧啧,和我比还是要差那么一丢丢。不过已经很不错啦。”李桑怀瞅瞅这人,又看看那人,最后再看看自己,最终相当自恋地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站这里,站好喽,不允许插队。知道不?”大爷强行将李桑怀摆到了队伍的最末端,还不忘叮嘱了几句。
“是是是。我不插队。我说,大爷,您一个月拿几个钱呐?您这每天管这么多,累不累呀?”
“累什么,这叫能者多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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