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蘅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要到歇息的时候了,也不多留。她过来一趟,主要就是给顾奚透个消息,话带到了,就起身告辞。
独留下秦嘉和顾奚大眼瞪小眼。
“顾姐姐,你真的不考虑一下瑜表兄吗?”秦嘉好奇地悄声问。她死活要赖在这里,就是不肯比姬蘅先离开,就是特别想要八卦一下这个。
她回过味来了。瑜表兄多少是有点想法的吧?想想此前特意送的冬衣,还大方安排她们到别院上过冬至,还说是谢礼呢?结果礼也送了,该谢的都谢过了吧,转脸还天天去月一阁缠着顾姐姐。
啊呸!口是心非!
就是顾姐姐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毫不动容,甚至还挺嫌弃的样子,都快急死人了。
顾奚摸摸她的头,对这个问题不置可否,委婉送客:“很晚了,快回去歇息吧。”
梦里什么都有,就不要在现实中为难她了吧?
萧定瑜对她来说,只代表着麻烦。
秦嘉都快要被她急死了!拿出自己全部的演技,揪着袖角,可怜兮兮地看着顾奚。那小模样,简直就是我见犹怜,正常人都不舍得拒绝。
可惜对顾奚无效。
顾奚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桌上的茶具,烛火映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的,摇曳的灯火让她的语气听起来都有些飘忽:“九公主,很多事情,我们身不由已,不是想就可以的。”
秦嘉有些恍惚,情绪忽地低落下来,喃喃道:“对不起。”
她太清楚那种身陷泥沼却无力挣扎的感觉了。看似一直云淡风轻的顾奚,她也只是一个身不由已,有着诸多掣肘的,平常姑娘家啊。
更糟糕的是,她其实身后并没有任何依靠。
好不容易哄骗着秦嘉忘掉八卦的顾奚,合上房门,深深吐出一口气。
比起面对秦嘉和姬蘅这些人的好意,她还是更适合琢磨些暗黑系的玩意。比如说怎么将安余生搞死,怎么断了养母和奚仲清想拿她换取利益的念头。
姬蘅和秦嘉所担心的事情,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对于成亲生子没有什么期待。如果说,之前见识不多,偏又势单力薄时,她谋划考入摘星院。当时确实一部分的原因是出于要自己长本事,另外一部分原因,就跟花间分院里的女学生一般,抬高身价,谋得一份更好的亲事。
而她考虑过的夫家人选,更倾向于是小士族出身,但家资颇丰,为人处事尚可,品性尚佳,家庭关系简单,能被她捏在手心里的人。
至于秦嘉大力推荐,姬蘅也觉得还算不错的萧定瑜,从来就不在她考虑的选择范围内。出身太好,身边多的是聪明人,风险太大,她没有什么兴趣给自己的人生增添难度。
不过,姬蘅给了她另外一种思路,无论是成为留在摘星院,进入内院,成为先生或者护院人,还是想办法成为公主府女官,都挺好的。
尤其是成为公主府女官,在皇权之下,再无人能对她的亲事置喙。
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终点。
她弹熄烛火,蜷缩在被窝里,微微喟叹。她想要的,从来不是成亲生子,现世安稳,而是掌握力量,手握权柄,无人再敢轻视,从此再无桎梏啊。
在温暖的被窝里,她迷迷糊糊地想,待她将奚仲清和养母苦寻多年而不得的宝藏找到,就可以天高海阔任遨游了。就是不知道,它是不是像传言中的有大宗师的传承,至少可助人突破进入宗师之境,还有数之不尽的大笔财富。
大宗师呢,哪怕是帝君,都不敢轻易开罪。
世所尚存,唯有两个。
大宗师太难的话,宗师之境也是可以的。
这才是她为自己规划的路。
其他的,不过是路过的风景,或者是为她这个最终目的服务的暂时过渡。
摘星院关于萧定瑜和顾奚的传言愈演愈烈,两个当事人又从来不予理会,不给一个眼神。与此同时,两人仍然是同进同出,毫不避讳。
渐渐地,大家心里也就有了数。萧定瑜看上顾奚这事,没有十分准,也有个七八分了。
至于顾奚的意见?这不重要。高位者的垂青,谁会拒绝呢?
开什么玩笑,萧世子呢,以她的出身,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对这一切,萧定瑜很满意,在心里暗赞了自己一波。不愧是她,就是这么能干!这流言愈演愈烈,里面也有她推波助澜。
考察归考察,先放出一些风声也是有必要的。要不然,她离出孝还有一年多呢,万一顾奚这其间被人定下,她岂不是又得重新物色人选?
况且,她一时半会的,也没发现比顾奚更合适的人选了。
现在好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顾奚是她看上的。甚至会以为来往甚密从不避嫌的两人有了默契,也就没有谁会这么不识趣,再跑去提亲了。
顾奚却视若无睹听而不闻,依然是旧时模样,并不受流言所动,每日按时到藏书阁继续她的大业。找线索,寻宝藏,为了未来自由美好生活而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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