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德接着道:“还有说前期皇上封你做太子太傅时,你私下里表示不满,甚至还说:难道凭我的功绩不能当个太师吗”

“哼”,蓝玉不屑的哼了声,“不知道是我得了失心疯还是他们。”

“再者,有人在圣上面前旧话重提,说起捕鱼儿海蒙妃自尽和喜峰关那档子事。”

听了傅友德说起这话,蓝玉半天没有说话,屋里一阵沉寂。

过了会儿,才听见蓝玉叹了口气,说:“唉!此事当时圣上没有追究,但其实龙心不悦,本来封我做梁国公也改成了“凉”国公,其意深远啊!我也没有辩解,也没法辩解!”

“噢?难道贤弟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你我兄弟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此事说来话长,前者只有我一人知晓,无人作证,说了别人也不信,后者十分诡异,超出常理,也是无凭无据。蒙妃自尽之事牵扯到两件事物,分别是传国玉玺和墨书。”

蓝月也曾参见过捕鱼儿海之战,并因此敕封“靖海侯”,但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完全摸不着头绪,正纳闷见,猛然听到傅友德大喝一声:“什么人!敢大胆偷听!”心想傅大哥一定是发现我了,正要进屋打声招呼,就听屋顶瓦面一阵轻响,心知不对,立时提气纵身奔屋顶而去,脚尖尚未搭上屋檐,见一灰影正迎面而来,显是早知自己在庭院内,好乘自己身在半空无根无倚之时击退自己,再行远遁,免得被穷追不舍。蓝月心叫来的好,手从腰间拔出小金刀扬手奔来人胸前刺去。刀虽小却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之声,功力十足,劲达刀尖一点。眨眼间蓝月的刀已经点到了灰衣蒙面人的外袍,正以为得手,突然感觉灰衣人的外袍在瞬间轻抖三次,每次都化去大半刀劲,蓝月正感到满身力道全部落空时,灰袍突然如灌满狂风的船帆般鼓起,劲气十足,铺天盖地的向蓝月包裹而来。

蓝月脚尖已搭上屋檐,但此刻不但视线受阻,且耳中灌满灰袍灌满劲气的风声。蓝月完全处在被动,如果强行站立屋顶,立足未稳之时,灰衣人可从任何角度方向攻击蓝月,且从对方功力看,一定是致命一击。

蓝月只能退回院中。

灰衣人此行目标显然不是刺杀蓝月,见蓝月落回院中,头也不回便马不停蹄奔东南方向逸去。攻向蓝月的灰袍这才像一个刚刚泄了气的球慢慢由空中飘落院中。

此刻蓝玉和傅友德已然出屋来到院内,蓝玉更是手持铁胎弓且二话不打脚尖一点便纵上屋顶,傅友德却是没带兵器缓步而出,一见院中蓝月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一副我早知道你在此的样子。

蓝月担心大兄安危,对傅友德只是微一拱手便再次越上屋顶。扫眼一看,没见蓝玉,仔细一找,大兄已然手持铁胎弓屹立于本府最高的主楼“退思楼”之顶。

再看灰衣人在屋脊之上急速飞奔,已离开近五十丈远,再有几丈便可到达中正街。灰衣人一开始不敢跳进附近的小巷,如果那样,蓝玉从屋顶追,速度会更快,轻松就可以追上。可再走几丈的中正街不同,中正街四通八达,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只要跳入街中,换掉外衣。立刻如隐身了般。

蓝玉却如石雕铜铸的雕像般纹丝不动。

三丈,两丈,还有一丈!

灰衣人微晃左肩抬右腿跨出最后一步。

就在这微妙的瞬间,蓝玉动了。静如山,动如电!蓝玉在这眨眼间弯弓,搭箭,射箭。“噌!”弓弦轻响,羽箭并非直线射出,而是先射向空中,然后以一个完美无缺的弧度落下。此时的灰衣人已经身在空中,避无可避,羽箭刚好会在他要落地没落地那一刻刺中他的后颈。

弓弦的轻响落入灰衣人的耳中却如响雷般,灰衣人也是高手,自知已被蓝玉的羽箭锁定,避无可避,一咬牙,运气与左肩,同时强扭身躯,使得身子微微右偏。

“啪”,羽箭灌肩而入,飚起一大朵血花!同时,双脚终于落地。

蓝月挂念大兄正要过去查看究竟,却被傅友德拦住。“令兄足以应付,不必担心。”说罢,捧起蓝月放在院里石桌上的茶具,淡然走进书房,蓝月只好跟随进屋。

蓝月伺候颖国公喝茶,自己站立一旁,心念大兄,也不说话。傅友德也是沉默不语,似乎满怀心事。

半盏茶的功夫,蓝玉回来了。“大哥,你没事吧?追到那人了吗?”

蓝玉并没有回答蓝月的提问,只是挤出一个笑容,然后自己沏了杯茶,喝了一口,这才招呼蓝月落座,对傅友德说道:“那人被我射伤,我寻着血迹追寻,却发现血迹往东南方向而去,我也就不追了。”

明初时皇城宫城建立在京师的东面,里面是宫城,为皇上后妃太子居住,也称紫禁城。外面是皇城包围,为中央政府各衙门及禁卫军所在,皇城的南面为吏部户部吏部兵部工部刑部六部和锦衣卫宗人府等所在。此人能逃进皇城,则身份大不简单。

傅友德当然明白这一切利害关系,叹口气道:“不追也罢!此人极擅隐匿藏身之术,就算受伤,你也未必能追到。只是不知为何在你提及墨书时心跳加快被我察觉。”

顿了顿又道:“传国玉玺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洪武二十一年三月你帅兵北伐蒙元之前,圣上曾提过几个你要重点寻找之物,传国玉玺赫然在列,战后你也不负圣恩将此物找寻到并献给圣上,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墨书我倒是从未听说,那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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