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果然宁父又跟着来了一顿盘查,这回宁初直接让许蜜去应付,自己则带小四在自己房间内架了个简易的床,铺好了被褥把朔风放了上去。

宁父这时候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立刻哒哒的过来看朔风的长相。

他想的很好,既然是奴除了平日里保护女儿以外,只要长相周正一些,还可以在成亲前当成侍郎用。

人家大户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早就被长辈安排人在屋里,可恨自己家里条件不好,让女儿这么大了也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

但他看到了朔风脸上那处狰狞的疤痕,不由得紧皱眉头,嫌弃的拖着宁初去门外:“宝啊,你怎么买个破相的,这话这么多钱,啥用没有啊!”

宁初现在算是稍微知道如何应付自己这个父亲了,她眉头一皱,两手如原主一般叉腰,不满意的看父亲:“我上次差点淹死就是吃了身边没人的亏,所以买了个武功高的来保护我,怎么会是一无是处”

“爹你觉得,能保护我的人是一无是处吗?”

宁父一听这语气,立刻就知道自己惹毛了女儿,立刻摇头:“不是不是,是我想岔了,能保护...”

宁父这话还没说完就被宁母扯走了,这笨嘴拙舌的话也不会说,别把她好不容易心情好些的女儿给气着了。

宁一拿着帘子笑看了宁初一眼,忍俊不禁:“你看你,才回家又去吓唬父亲”

宁初无辜的摊手:“我没有啊,我只是皱皱眉而已”

宁一笑着踩上凳子,要在宁初和朔风的床之间挂个帘子,宁初立刻颠颠的跑过去拦住他,自己踩上了凳子:“你还有伤呢,让我来”

宁一也不拦着,在下面给她打下手,目光落在背靠着墙的朔风身上,扫过他俊朗的容貌上那个狰狞的伤疤,眼里闪过可惜,这么俊朗的脸,就这么毁了着实可惜。

不过,宁一待人温和体贴,没有当面问宁初为何不拿钱娶个相公,反而买个奴?

等挂好了帘子,宁初关上了门带着小四给朔风涂药,让小四仔细看怎么处理伤口。

等擦好药出门,小四很聪慧的问她:“阿姐是想让我给大哥擦药吗?”

宁初将差不多分量的药倒进杯子里递给小四:“你去替大哥擦药,回来再告诉我伤势”

宁四像是被冠上了什么荣誉一眼,非常严肃的点头,拿着药扯着宁一就钻进了房门,等过了好一会儿才脸上冒汗的跑过来,蹲在宁初耳边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

宁初配合着他点头,听完了再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秀着竹子的发带递给他:“做得好,这是给你买的束发带,你不是想再庙会的时候戴个新的嘛,喜欢这个样式吗?”

宁四惊喜的看着漂亮精致的发带,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欢!谢谢阿姐!”

少年郎,在这个年纪总是爱打扮的,女人尚且能画眉描红,男的又不流行粉妆,只得从配饰衣物之类的着手。

像庙会阿,海神节,灯会之类的都是要未嫁未娶的男儿女儿专设的节日。

人人都会好好装扮,而宁四就只有一个素色没有刺绣的发带,还是两年前原主买的,所以他一直想有一个新的,先下这么突然得了一个,可把他高兴坏了。

“姑姑,我也想要”大树艳羡的看着宁四手里的发带,朝宁初伸手。

小树小大人似得抬手拍在大树手背上:“你不知羞,发带只有小叔叔这个年纪才能带”

“可是我也喜欢”大树嘟囔着,委屈巴巴的看着小树。

但小树显然不会怜惜他,直截了当的戳痛处:“你毛太稀了,绑不上发带”

宁初看着大树头上果然不怎么茂盛的头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

不过笑完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太欺负小孩了,便又从怀里拿出一包饴糖和糕点递给他们:“发带以后再买,不过糖我买了很多,你们拿着去给爹娘和大哥二哥他们分一点,其余的就你们自己全吃了”

几个孩子果然欢呼了起来,小树虽然在努力的保持镇定,但努力上扬的嘴角也看得出,他心里也很高兴。

宁初抬手挨个揉了揉几个孩子的头,伸了个懒腰转身回屋:“不用给我省着,吃完了我再买”

宁初进屋关上了门,躺在床上,门前还有几个孩子的的欢呼声和小树虽然奶声奶气但条理清晰的的话:“我们不要在这里吵到姑姑休息了,去屋里找爷爷分”

果然,没一会门前的声音就消失了。

宁初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屋里叽叽喳喳分糖的声音,眼睛里爬满了笑意。

她笑了一会儿爬起身,走到帘子那边在朔风的身前坐下,抬眼看他:“朔风,我家里条件不太好,是村里的贫困人户,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麻衣,你介意吗?”

朔风掀起眼皮用那双凉飕飕的目光望她:“我容貌尽毁,身有重伤,你介意吗?”

“自然不介意,脸上带个伤疤我觉得挺好看的,至于身体我也能给你治好”宁初摇摇头,并不觉得有什么。

“你若愿意,凭着你的本事给王侯将相当座上宾都可以,我何需介意”朔风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已经完全结痂的伤口,目光凉凉。

光是凭着那两瓶伤药,她就能赚的盆满钵满,又怎么会是所谓的贫困人户。

”那我若是一直不愿意,就待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转呢?”宁初又问:“你能一直忍受平淡无波,粗茶淡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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