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似是做了噩梦一般,猛然睁开眼,并大口的喘着气,一旁撑着脑袋打瞌睡的张嬷嬷听到动静连忙醒神,连忙上前问候,“姨娘可算是醒来了。”
“兰佩,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靠在床头软枕,神色有气无力的柳姨娘拉着张嬷嬷的手,一脸希冀的看着她,“梦里,侯爷说要我把嫁妆给二姑娘,你说是不是很荒唐?”
因着刚刚醒来,未曾洗漱装扮,她蓬头垢面的,瞧着就有些憔悴,张嬷嬷素来是一张巧嘴,可被她这么期期艾艾的盯着,一时间经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姨娘,您先别着急,事情即已经发生了,咱们该好好筹谋筹谋下一步怎么着,”张嬷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安慰道:“至少掌家权还是挣给了大姑娘,咱们还是有胜算的。”
张嬷嬷送到柳姨娘身边的茶盏,正徐徐散发着花露的香气,姨娘听闻干净的雪水并花开世时节的晨间凝露,可以保持容貌昳丽,故而自打在府中立足,便坚持不懈日日饮用。
可今日,显然柳姨娘没有那个心情,她面目狰狞的抬手打翻了茶盏,任由着满地狼藉,她回想起来自己在书房的一切,那个所谓的章摇表哥,也不知给侯爷灌了什么迷魂汤,使得侯爷听他的话。
以掌家权为诱饵,使得自己中计,当自己为眉儿挣得掌家权之后,他便提出嫁妆归还,侯爷骑虎难下,又不知府中公库已是入不敷出,全赖自己挪用那卿若嫁妆一应铺子田产所得来填补,否则还如何维持侯府的体面。
可谁曾想,侯爷轻飘飘的,就把银钱来源拱手让人,这叫自己如何接受?
柳姨娘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还能再晕上一次,那生无可恋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张嬷嬷,张嬷嬷思来想去,便在柳姨娘身旁鼓动她,“姨娘,莫要长他人志气,那劳什子表哥不过是逞一时之能,这眼看着就要过年啦,他一个外男难不成还要死皮赖脸的呆在咱们府里头?”
对呀,这眼瞅着没有几天就过年了,就算他是卿若的侄子,可卿若早就入土,在这府里头他待着也不合规矩,倒不如自己先搅和着,就借着身子不适拖上一拖,等那人走了,章摇啊章摇,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法子从我手里拿走嫁妆。
心中有了主心骨,柳姨娘气都顺畅了不少,眼中重新冒起了精光,她一瞥张嬷嬷,“愣着作甚,还不准备膳食?”
亭中。
章摇翻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对于娘亲的身家愈发赞叹,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除了京城附近的,还有江南等地,丝绸布匹庄,饰品铺子,包括蚕庄都有。
一旁,正行云流水煮茶的王景行放下茶壶,将茶盏轻轻安置在章摇的面前,观她面色,低声询问,“可有何不妥?”
“娘亲的嫁妆着实丰厚。”她喃喃自语,怨不得上辈子柳氏母女非要置娘亲于死地,还要控制自己,怀璧其罪之理,她终于明白的彻骨。
“族人从不拘泥,士农工商,除了仕途依照族规不走,其余之路皆有探索,而你的嫡祖父,则是在行商之道站稳脚跟,打下一方天地,最厉害的时候,可是打通了与诸邻国的商路。”王景行怀念着那位活在祖父嘴里的族中堂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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