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衍失魂落魄的转身往回走,他想起与二姑娘见面相谈时,她一脸的淡然,一个还未出阁的贵女,与自己说什么协议成婚之事,还说等她出了孝期,自己定然已经在朝中闯下一番事业,届时再取消这个有名无实的婚事。

既能帮助她避免被长辈盲婚哑嫁,又能助自己摆托明枪暗箭,简直可以说是两全其美。

原来,她不过是随手为之,看着自己可怜,想着帮助自己之后便利用一番,而她心底真正在意的,另有其人。

他还记得那被二姑娘抱着的男子,玉树临风气度斐然,瞧着就是位俊杰,比自己这个一穷二白除了堵上一切,试图通过科举出人头地的书生要好得多。

天气很冷,城外没有那么多的房舍,寒风便刮得更肆无忌惮,他追出来的仓促,甚至没有拿巷子里王大娘给自己做的手捂子,方才写了许久春联,手指节尽是通红之色,此时又浑不在意的任由其感受着刺骨的寒风。

临近城门口,进进出出的行人便多了起来,六子赶着马车到了城门口时放慢了马儿的步子,他无意间转头,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似乎是瞧见了熟悉的人影。

“六子,怎么了?”马车里,感受到马车不再行进的金燕靠近窗户询问道。

行人匆匆,六子再度仔细的看过去时,早已不见了那人影,六子还念叨许是自己看错了,沈公子此时应该在屋中温习功课呐,索性收回视线,偏着头道:“没什么,城门口人有些多,侍卫们一一盘查,便就停了下来等上一会。”

一入城,交错的街道便分散开了行人车马,左右不在街上闲逛,六子便直接绕路,走另一边回侯府,而马蹄哒哒着路过一个巷口时,一抹月白色衣袍正抬脚消失在另一端。

韩祺忙得不亦说乎,天气太冷,墨汁都冻了好几次,还是一位来写春联的婶子支的招,用竹篮拎过来一块被水滚过的平整石头,将砚台放上去,这样墨汁就会沾染余温。

“哎,沈兄,你可算回来啦,快快,晋安那小子就是淘气,让他给我辅助着记东西,可是他写的字太烂啦。”韩祺抬头将手边的春联缓缓卷起递给一旁扎着红啾啾的小女童,余光一闪,恰巧看见了回来的沈之衍。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将人拽过来,安置在自己方才的座位上,然后拿起毛笔递给沈之衍,可就在一手触到沈之衍冰凉的右手时,韩祺脸色一黑,连忙放下右手的毛笔,两只手仔仔细细的握着沈之衍的右手,“怎么这么凉,沈兄,你方才去了何处?”

韩祺生气极了,他写了许久的春联,两只手本就不暖和,可碰到沈之衍的手时,却明显能感受到冷意,这人,怎得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身为学子,手是重中之重,否则如何拿得了笔,去贡院博前程?

“晋安,你拿着手炉去一旁汤饼铺子,灌些热水过来,”韩祺转头吩咐,想着又补上一句话,“你跟老板娘说,一会送她一副春联为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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