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晚上只能在山里过夜了。”徐绍风将白马栓在树上,淡淡地说。夜宿山林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件苦事,但他并不在意,行走江湖夜宿山林对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路小花更不在意,她本就是在山林里长大的。应了一声,她跑去逗白马,“小白乖,我一会儿给你采好多好吃的草。你以后要好好地载我,不许淘气地乱蹦乱跳喔。”说完,她从马背的行囊里取出锅,迎着风用力地嗅了嗅,然后肯定地说:“那边有泉水。”

徐绍风将信将疑地跟着她,行不太远,竟然真的发现一眼清泉突突地从地底下冒出,汇成一条涓涓细流,又渐渐没入土中。

望着他眼中的惊讶,路小花得意地扬起小脸。

取水回来。徐绍风拾来木块,升起篝火。路小花架起小锅,煮上蘑菇、兔肉和熊肉。

笑眯眯地望着锅里的熊肉,路小花浮想翩翩:熊掌终于也让他取回来了,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呢?

吃着香喷喷的肉汤,路小花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徐绍风讲起自己在山林里的趣事。

几步之外是一片黑寂,温暖摇曳的火光,让一切看起来亦真亦幻。耳畔边,虫儿们在草丛里惬意的呢喃。山林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低沉的歌啼。不知为何,徐绍风忽然生出平日不曾有过的倾谈欲望。

“你对山里很熟悉啊。”他开口问道。

“是啊,我从小就住在山里,住了快十五年呢。”路小花一边拨着篝火,一边回答。

“为什么要一个人住在山里?”徐绍风忽然很想知道。

“也不是一个人,我家原本有三口人。”路小花停住手里的动作,声音有些消沉,“五岁的时候我娘得病死了,那时候起爹爹就有点疯疯癫癫的。八岁的时候他突然跑出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杂货店的张伯让我下山和他一起住,但我舍不得我娘和我爹一起搭的屋子,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刚开始的时候,张伯常来照顾我,棍子哥每次都和他一起来。后来我渐渐习惯了,就一直住了下来。若不是你来了,我想我会在山上住一辈子吧。”她愣愣地望着篝火,眼睛里映出朦胧的星光。

停了一会儿,她甩甩头道:“不说这个了。你呢?你小的时候在做些什么?”

“我?”徐绍风认真地想了想,“四岁以前好像一直在街上流浪,记不太清了。后来我被大师姐捡到,就进了现在的师门。”

路小花讶道:“你是捡来的?连一个亲人都没有吗?”

“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是谁。”徐绍风平静地说道。

“那你比我还惨,至少我知道爹娘的名字。”路小花叹息道。

“也不惨。因为战乱,那时候很多小孩都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师傅把我们这些孤儿收养起来,最后挑了我们五人作为入室弟子。如果不是遇到大师姐,我就不会有现在的成就。”

“唔,那倒也是。这样算起来,你有五个师兄弟呢。你和他们相处的好吗?”

“师傅虽然严厉,但大师姐对我很好。除了三师兄那一伙人有点坏心眼外,其他的师兄弟都很不错。不过大家平时都在各自练功,很少见面就是了。”

原来这些江湖人平时都在练功啊。路小花好奇起来,“你们为什么这么喜欢练功,练功好玩吗?”

“谈不上好玩,就是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重复练习,应该说是很苦才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练?”

“因为大师姐说,要变强,才能不被人欺负,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徐绍风抬起头,望向群星璀璨的夜空,“我亲眼看过大师姐练功,她练起来简直跟不要命似的。我学着她,后来慢慢地喜欢上了练功。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可以感觉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地变强!”说着,他将寒铁星霄剑横放在腿上,右手缓缓抚过剑身。

这一刻,路小花发现他双目之中显现出如星光般璀璨的光芒。眨了眨眼睛,她问:“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把剑?”

徐绍风凝视着寒铁星霄剑,说道:“五岁的时候,师傅觉得我有练剑的天赋,收我作入室弟子,开始教我练剑。从那时起,这把剑就成为了我的朋友。”

“你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练剑了?”路小花吃了一惊。

“是的。”

“练了多久?”

“到现在已经有十五年了。”

“那你岂不是从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练剑了!”路小花感叹起来,“难怪你对这把剑比对人还好,还说剑是你的朋友。”

“是这样的。”徐绍风怔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极轻的弧度。

路小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笑起来很好看呢,以后应该多笑笑。”这人在说起剑的时候眼睛就亮得出奇,人也变得温暖了许多,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没什么可笑之事,况且我练的剑法也不允许我笑。”徐绍风又冷了下来。

“为什么剑法不允许你笑?”路小花非常奇怪。

“我练的是寒天剑法,师傅说我是天寒体质很适合练这套剑法。”

“是剑法上说不许你笑,还是你师傅说不许你笑?”

“这倒都没有。”徐绍风愣了一下,道:“寒天剑法主要是教人修练寒天真气和寒天剑诀。”

路小花皱着眉道:“难怪你老是冷冰冰的,原来是练了什么寒气。不过既然没说不让你笑,你完全可以多笑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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