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礼王,韩墨儿的日子越发舒坦。没有了大小孟氏相扰,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穿越的身份,认真的根据人设鼓弄了起来。

韩墨儿早就不耐坐硬邦邦的木质椅子,便琢磨着是否能做张沙发葛优躺。她画了张草图,请来匠人用木头做出沙发的框架,再用特殊淬炼的铁丝螺旋弯曲成弹簧,继而用薄厚不一的棉被层层包裹,最后找绣娘将柔软耐磨的棉布细密的缝在棉被上,一个简易的沙发便制成了。

翠枝和翠柳觉得新奇,坐在沙发上直颠屁股:“小姐,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啊,这沙…沙发竟然可以一颠一颤的,屁股都落不实。”

韩墨儿斜了翠柳一眼:“你就说舒不舒服?”

“舒服啊,坐着感觉身上软绵绵的,啥也不想干了,就想睡觉。”

闻言,翠枝站起身来,利落地揪起已经闭上眼睛的翠柳:“还睡,天天就知道吃饭睡觉,现在不像在韩府时有夫人、老夫人和其他院子的人盯着,你就松快了,仗着小姐纵着你越发无法无天,你也不怕王府里的人看着你这样,说咱们小姐御下无方,编排咱们小姐。”

啧,韩墨儿咂了一声,无奈的看着翠柳被训不敢插言,她知道翠枝嘴上训着翠柳,眼睛却踅着自己,就等着自己为翠柳开脱,好将自己一起训斥。她才没有这么傻,憋了憋嘴低下头拨弄腕子上的手串。

翠柳被翠枝训了一顿,自知理亏赶紧去找活干,韩墨儿也顾左右而言他,想把气头上的翠枝打发出去:“皇后娘娘赠我双燕振翅簪,我理应回礼,这沙发虽不贵重,但胜在新鲜精巧。翠枝,沙发再依样请人做几张,一张尺寸大一些,送到宫中献给皇后娘娘,沙发的布面要讲究些,就让绣娘秀个牡丹图吧一张送给舅妈,布面秀万寿菊,我记得舅妈喜欢菊花另外,大小孟氏也各送一张,别让她们拿此做了文章。”

翠枝刚要生气,想了想又忍了下来。

不日,几张沙发各得其所,皇后得了沙发赞叹连连,又不好在面上显摆,只能将要事缠身的嘉惠帝请来寝宫,帝后二人坐在沙发上一同感叹,尉迟轩这媳妇秀外慧中,确实没有娶错。

不同于皇后,谭氏可是极尽了显摆之能事。她和齐子睿将沙发摆在堂屋的正中央,请了齐子睿在京认识的所有的达官贵人及其家眷办了个品茗赏花宴。名为品茗赏花,实则炫耀沙发。

齐子睿乃柳州首富,又有六品左采铁的官职加身,可谓有权有钱,赏脸参宴的人很是不少。

宴罢,韩墨儿的才名却没有不胫而走,倒是她在世人心中的形象越发诡谲不明。一直以蠢笨肥胖著称的韩墨儿,一朝嫁人面貌翻天覆地不说,竟巧思妙想、蕙质兰心制作出舒软适度、令人称奇的沙发,怎能不让人浮想联翩、妄自揣度。因而坊间又有一说,都城百余里处有一苍浪山,山中住一狐仙,狐仙垂涎礼王英俊,便在韩墨儿出嫁时附体于她,变换得美貌聪慧,以讨礼王欢心。

传闻虽荒谬,坊间热议者却众多,因而,韩墨儿成亲后凡此种种令人费解之事也有了解释。

另两张沙发送入韩府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什么响动。大小孟氏看着王府的下人抬着沙发送入韩府只能笑纳,当她们看清沙发上的布面秀得图案时,却差点气得没将后槽牙咬碎。

一张沙发秀得是下山虎,一张秀得是雪中狐,若单看也没有什么不妥,工整细致颇具野趣。可偏偏两张沙发摆在了一处,那可不就是狐假虎威、沆瀣一气的意思了。大小孟氏气得半死,还得在人前咬着牙夸赞几句韩墨儿孝顺,毕竟这沙发连皇后娘娘也赞了一声“妙物”,她们若显出不快,对皇后娘娘也是不敬之举。

此时,韩墨儿靠在沙发上,听着翠柳给她讲有关狐仙的传言。翠柳讲的绘声绘色,韩墨儿却有些走神,她在想一个人,沈丹珍。

前几日舅妈谭氏带着外甥女沈丹珍来访,谭氏虽然带她亲厚,但在她面前总有些拘束,原因无他,谭氏觉得韩墨儿本事太大。

齐子睿的发迹之道谭氏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因此她也知道这其中大部分是因韩墨儿才智过人生财有道,所以生性本分还有些怯懦的谭氏与韩墨儿相处一直带着些小心翼翼,好在韩墨儿随和,又是个娇憨的,舅母长舅母短的亲近有加,才让谭氏松范了几分。

沈丹珍却不似谭氏一般拘谨忐忑,王府的恢弘庄严也未扰得她半分,依旧行止有度。没有过分拘礼,也无过分谄媚,言谈举止行云流水,坦荡真切,令人愉悦。

韩墨儿与沈丹珍一见如故,从坊间小吃到杂耍技艺,从烹茶品茗到青梅煮酒,海阔天空、畅谈无际。

沈丹珍不似闺中女儿拘泥礼仪、谈吐,她言谈虽不甚雅致华丽,却条理清晰、引人入胜,她所知甚广,各地风俗、地理地貌均能聊上几句,但又不倨傲自负,谦和有礼的只道是不学无术,喜好杂书。

韩墨儿自到了大历朝就没遇上过这样投契的人,两人又都是舒朗的性子,大有相见恨晚的架势。

聊着聊着,韩墨儿心中竟生生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这猜测扰得她坐立不安,最后暗自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的靠到沈丹珍旁边,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出心中疑惑:“姐姐,你也是穿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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