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宛若一只快要发霉的咸鱼,在砧板上弹几下就躺平接受命运的捶打,还企图向迹部证明。

“唔,你看到了,不是我不起来,是小被子它吸着我不让我离开。”

迹部景吾气笑了,利落地把这家伙给提溜起来。

确定星见真的对目前状况适应良好,他直接拿出一叠资料递过去,“这是世界顶尖的专家团队,你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去安排。”

星见翻了翻资料,都是专门研究他这种病情的医学大拿,迹部联系这些人应该费了不少功夫。

不由嘀咕道:“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呀,搞得我以后都不好意思怼你了。”

“啊恩,你知道就好。”

迹部景吾嘴角的微笑还没完全绽放,就听这家伙话锋一转,直接拆台,“不过还是算了吧,得花好多钱来着。”

“你这家伙真是......”迹部咬牙切齿,“柳原家缺你那几个钱吗?”

钱倒是不缺,不过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就没办法治好这腿,反正只要他想治愈随时都可以,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找专家会诊。

“好吧,那就麻烦你联系这个团队了。”

唔,钱哪有朋友的心意重要。

他可不想看迹部大爷被拒绝后哭鼻子。

迹部终于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在宠着对方。

星见瞅迹部,“那个,他在冰帝怎么样啊?”

迹部景吾摸着泪痣的手一顿,神色变得有些冷淡,“他过得可比你好太多,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

星见讪讪,“哦。”

无论是精市还是迹部都不喜欢他提柳原秀明。

星见心里清楚朋友们这是替他打抱不平,不过易地而处,秀明这些年过得应该不大容易。

有一说一,之前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沉睡状态,确实没有办法继承家族,当时代替他的不是秀明也会是其他人。

处在同样位置,肯定有无数人拿秀明和他做对比,星见在某些方面很有自知之明,很清楚别人想要超越他并非易事。

所以对柳原秀明这个替自己抗下责任,又可能这些年都活在自己阴影中的异母弟弟,星见心中是有歉意的。

他这么跟迹部说:“柳原家的继承人我并不在意,有人能抗下这份责任我高兴还来不及,所以不用替我难过啊。”

“哼,你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有你在前面杵着谁能看到他。”

迹部景吾一想到这个就气,当初就是为了维护那个私生子弟弟这家伙才失手打了他,如今多少年过去了,这家伙还护着柳原秀明。

“他早就不是那个怯生生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孩子了,你出事的消息传出去这么久,他来看过你没有?”

“这个啊......精市和莲二也这么说。”星见无奈笑笑,“人心易变的道理我明白,谢谢你们替我操心了。”

顿了下,他保证,“总要让我亲眼看过才知道他到底成长成什么样了吧,放心吧,我会注意分寸的。”

波光粼粼的眼眸通透明澈,迹部景吾想要再劝的话便改了口,“出院之后跟我去冰帝上学,近距离观察更能看出他的品性。”

星见一口拒绝,“不要,我习惯了神奈川的清静生活,懒得应付家族里的人和事。”

柳原集团与迹部、铃木并称商业三巨头,家族在东京,星见因为睡美人症的缘故被父母放在神奈川休养,平时就由老管家和真田一家帮忙照料。

他的学籍挂靠在立海大,柳原家其他年轻人则在东京各名校上学。

星见眼眸一转,忽然凑上去,“那个,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回东京啊。”

这表情一看就没安好心,迹部很警觉,“你要干什么?”

星见表情谄媚,“带我一起呗。”

“不可能,你给我乖乖待在医院里,哪里都不准去。”末了问道:“你去东京干嘛?”

少年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睫羽遮住了所有心绪,当他停止嬉笑打闹的时候,迹部景吾才发现这人的侧脸冷漠得宛如一尊高居神坛的佛像,透着与世俗烟火格格不入的气息。

“我想去祭拜父母。”

迹部景吾张张嘴,半晌之后,还是理智拒绝,“等你出院了我陪你去。”

星见抱住他胳膊撒娇,“现在就去嘛,赶在天黑之前回来就可以了。”

刚才的那抹异样消失不见,迹部松了口气,“不行,医生不会同意的。”

“我们悄悄溜出去,不告诉医生。”

能耐这么大你怎么不上天!“那么不华丽的事本大爷拒绝。”

星见锲而不舍,“景吾~”

迹部:......

四十分钟后,也不知道迹部是怎么跟高桥医生沟通的,两人光明正大出了医院。

汽车驶出横滨市,直直开往东京近郊的柳原家族私人墓地,最后在墓园门口停了下来。

守门人拦着不让进,“抱歉,这里是私人领地,请您迅速离开。”

柳原星见按下车窗,“是我。”

墓园这种地方严禁外人出入,安保队将家族成员的长相都熟记在心,以免放陌生人进去,所以他刷脸就可以。

谁料下一刻星见就被打脸了。

看到这张格外姝丽的面孔,守门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缓和了神色,但态度依旧强硬,“我不管你是谁,现在都请立马离开!”

作为互怼多年的老对头,迹部大爷不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瞥星见,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看你,落魄到连自家墓园都进不去。

星见反手给了对方一手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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