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芙蓉在得到独家报道的承诺以后,将梁宝市原版“油画案”和今天复制版的“油画案”作了严格对比。
第一处区别,今天的现场,所有颜色都是丙烯颜料,并且这些东西由凶手带来,作案以后又带走而四年前的现场没有颜料,所有的颜色都是利用了原本就堆在现场仓库中的油漆。
第二处区别,今天这个死者身上的颜色都是用颜料刷子刷上去的,有清晰的刷痕,很小心,而四年前梁宝市那个死者身上的颜色大部分是泼上去的,小部分是用刷子甩上去的,只有胸部和小腹以及大腿三处有刷子刷过的痕迹第三,今天的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四年前的现场在泼到地上的油漆中留下过几枚脚印。
我慢慢地听着,慢慢地点头,脑子却在飞快地转,考虑造成这几处不同的原因。
他们不是把颜料往尸体上泼洒,而是不怕麻烦地一笔笔刷上去,我想主要是为了避免颜料淌一地从而留下脚印,可能是怕脚印暴露他们的人数,也可能是怕孩子的脚印会立刻引起警察的注意,把原版“油画案”案死者今年十四岁的女儿直接当成第一嫌疑人。
主谋做这个细节的改变包括后面打扫现场,都是为了小心翼翼保护住那个女孩子,消除她到过现场的所有痕迹。
但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们改用丙烯颜料而不用油漆?不管是从尊重原版还是从行动方便各方面看,都应该是油漆比较方便吧?
可他们偏偏就是用了颜料。
肯定是非这样不可,但这个原因又实在很难猜。
刘毅民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慢慢地摇头,不急着表达,反过去问他代芙蓉有没有说别的。他便把代芙蓉说的话一一复述了一遍,全部都是针对今天这桩命案的,不涉及其它。
不知道她是有意瞒下,还是确实不知道更多。
我问刘毅民有没有跟梁宝市的警局联系。
他说:“联系过了,四年前那桩旧案的卷宗要三天左右才能过来。”
我再问他:“联系那边的时候有没有交待别的?”
他不明白我的意思,眼睛有点发愣。
我心里唉唉地叹口气,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到这样的地步了,他们居然还没有想到问题的最根本所在。
坐在旁边低头研究材料的老懒幽幽地飘过来一句:“打过电话了,明天就该有消息,最迟后天。”
刘毅民更呆了,扭头看看他,又扭回来看看我,还是没有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
我长话短说把情况解释一遍:“既然今天这桩命案在梁宝市有相对应的旧案,那么其它几桩,砸头案、火烧案、七刀案、开膛案这些,也应该都有相对应的旧案,而且应该都在梁宝市。乾州的这些,不过都是针对那些旧案所进行的复仇性质的复制品。凶手特地从梁宝市把郁敏骗过来杀害是故意的,他们希望警察能循着这条线,将那边的原版案件拔出来调查。”
刘毅民听着,一直硬撑着的表情瞬间垮塌,刷地把目光移向老懒,嘴里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很不高兴,这么大的事情,老懒明摆着早就想到也安排往下查了,可愣是没跟他们透露一个字,实在很过份。
我怕气氛尴尬,赶紧问他代芙蓉还有没有说什么,三下两下扯,他就没再去注意老懒。
正好胡海莲和另外几个警察也来了,大家坐成一团讨论案情,最重要的一点集中在凶手的人数,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犯罪,两个、三个还是四个,或者五个六个。
讨论了一圈,意见根本没法统一,因为五桩案子,排场虽然不大,但难度还是有点的,从物色目标人物、选择场地、掳走受害人、囚禁、运送到选择好的地点、折磨、杀害、搬运东西、打扫现场,恐怕真得四五个人才行,但也并不一定,如果执行能力高,两三个人也可以办到。
所以真的很头痛,感觉对方是头怪物,你不知道它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几双手。
讨论到后半夜才散,留下几个值班的,其余人都回家休息。
我把车子从后面停车场开出来时,看见老懒正好在前面步行横穿马路,身姿挺拔,昂首阔步,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不远不近地看着,居然很有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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