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远离了生命威胁,苏子陵心底不由地松了口气,随之升起一股天高海阔任我游的豪情。
但与此同时,他更加清楚明白,作为一个五岁孩童,脱离了成人长辈的庇护,到底意味着什么。
弱小而无助的他,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所面临的,也许要比面对苏小然更为沉重。
就比如现在,那两个鬼鬼祟祟跟在身后,一副混子打扮的模样,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好歹也是历史名城啊,这治安也太差了点吧!’
苏子陵一路上蹦蹦跳跳,偶尔身子转了个圈,眼神无意间往某处瞥了一眼,然后继续装作欢乐儿童的模样。
他停在一处卖糖人的小摊前,直勾勾地盯着摊位上的小糖人,似乎被摊主的招呼声打动,要从怀里掏出钱来。
不一会儿,正好一辆驴车打着轱辘经过,车旁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护卫。
就在这时,身形被遮掩的苏子陵猛然一动,毫无预兆地朝着驴车前进的方向狂奔而去,同时,一把铜钱朝身后撒去,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弱的金光。
“有金子捡嘞!”这是苏子陵。
“金子?哪里有金子?”这是环顾打探的不明路人。
“是黄金呐!好多黄金!”这是见到了反光的人。
“不是金子!不是金子!你特娘的不要抢啊!”这是捡到了铜板却被抢走的人。
街上的人被吸引,一哄而上,纷纷低头弯腰捡“金子”,一番你推我攘,很快又纷纷咒骂起来,一片喧嚣,好不热闹。
而苏子陵,早已趁着纷乱消失在大街上。
他急速穿街入巷,七弯八绕,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路,惊得一只看门黄狗狂吠不止,而后喘着粗气,躲在一道高墙与房子之间的间隙里。
‘闹出动静了,唉,本来还想直接从西门出城的,离太湖更近,看样子要换个方向了,去北门吧,尽快出城,不过一个人实在是危险了一点。’
‘还是银子不够啊,不然跟着镖局商队一起,大不了半路就走人,可惜。’
休息了一会儿,苏子陵将身上的衣服脱下,贴在墙上使劲摩擦,磨出几个破洞后穿上,又往头上撒了点尘土,手上脸上也抹了抹,把油壶扔在一旁,交缠双手佝偻着身子,畏畏缩缩地往外走去。
苏子陵见洞就钻,遇人便躲,途中还碰着一座废弃的宅院,不过已被一伙强壮的乞丐占了去。
这伙乞丐见了苏子陵,本想将人骗过来捉住,好打折了腿卖惨讨钱,谁想他警惕性太高,刚刚还一脸意动的样子,眨眼便转身跑了。
直至日上三竿,苏子陵才混在一群排着队的平民中。
他一副小乞丐的邋遢模样,守门的官兵看都不看他一眼,任由他顺利地出了城。
‘不出意外的话,我那便宜老母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吧,说不定那些杀手也都在找我。’
他回头望了望古老而高大的城墙,摸了摸绑在小腿上的剪子,转身朝西北方向走去。
……
另一头,苏小然的确发现苏子陵不见了。
只是她没想过苏子陵是自己离开的,还以为是有人贩子跳进院子,把他拐了去。
一时之间,苏小然有些茫然,随之而来的是无比的焦急。
不是焦急苏子陵被拐之后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而是焦急那一篇《子母九阴大法》该如何修炼下去。
如果炼不出鬼子,不能获得力量,想要报仇岂不是永无指望?
恐惧无可抑制地在心底蔓延,她慌不择路地跑去州府衙门报案,只是“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又岂是说说而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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