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天前,古德恺终于坐不住了,作为一镇之长,总得想办法自救,而这等玄乎的事,似乎只有依靠玄门中人,看是否能看出什么端倪。

而他生平认识的通些异术的就只有吕翊一人,虽然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但是听他提过要去紫微垣。

于是他决定出发前往紫微垣寻吕翊,唯一可以求助的希望就只系在这一人身上了。

当晚古德恺紧紧抓住妻子的手,让她想办法把女儿古灵儿送走避一避,然后亲吻着她的额头,让她好好守住这个家,等他回来。

谁承想,一觉醒来,躺在身边的古德恺,就这么消失了。

起初柳氏只当是丈夫不告而别,但见昨晚丈夫打好的包袱已经被解开,衣物散落一地,里面的银钱全都不见,自己妆台上的珠玉妆花也一并消失,只留一个妆台空空如也。

她便意识到,惴惴了一个多月,终究还是来了。

一阵呼天抢地后,她冷静下来,丈夫不知所踪,自己作为镇长夫人,应该担起镇长未尽完的责任。

于是她让大儿子即刻启程前往紫微垣寻找吕翊,又将小女儿古灵儿托付给罗姨娘,让她带着几个忠心的下人回她娘家避一避,随后遣散了家里其他的仆从,只留下一个孤寡一人,无家可归的老仆妇王妈,与她一同守着这宅院。

然而镇上原本抱着侥幸还没逃走,或者无处可去的人家,眼见镇长都遭了难,也都不管不顾地逃了……

“我也不明白,那贼人,为何不连我也一同带走!”说到这里,她再也把持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大家听得心惊,特别是说到所有的诡异都起始自上个月十五时,众人都面面相觑。

易淳心软,也跟着红了眼,揽着她的肩不住劝慰。

她哭了一阵,才又继续:“镇上的人,能走的都走了,留到现在还没走的,要么是实在无法可想,无路可逃的可怜人家,要么,就是如我一样,不愿走的,不是抱着一丝丝侥幸,等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等着一个,终局。”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凌厉起来。

“于是我每晚点着引魂香,希望他能回来一次,哪怕是在梦里,总要告诉我一个去处,好让我知道,去何处追随他……”

吕翊:“既然未见尸首,何以就断定古镇长已经遭遇不测呢?”

柳氏:“出事的人家太多,冥冥中,大家心里都隐约有种感觉,这人怕不是平白被掳走,而是背后那神秘的力量,图着这些人的什么,可是睡梦中的人,除了一袭亵衣,什么都没有,除了那副身子,还能图他们什么呢?

时日久了,失踪的人口多了,这就成了约定俗成的习惯,若是真认定人已死,便好好准备后事,为其立个衣冠冢,若是不信这个邪,便也办丧守孝,权当冲喜。”

话音刚落,有几个人肚子里轰隆隆滚过一阵雷声,本来悲愤莫名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柳氏一呆,问道:“你们还没吃饭?”

几人大窘,红着脸点头。

“失礼了,我这就随王妈妈一同去打点饭食,你们稍待。”说完,就招呼着仆妇,去了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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