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阳缓缓探出头,微亮的天带着一丝寒意。
温久山早早起了床,忙活上早饭就开始敲三个孩子的门。
昨天回得晚,赶不上车,温央今天要去城里上班,听见院里有动静就起床了。
温善善睡眼惺忪整理好床铺,又把她哥给她找的新书塞进书包。
今天是她上学的第一天,除了温善善,一家人都忙得不行。
套上大哥为她准备的新衣,温善善打开房门。
温路叼着牙刷正在水池台刷牙,低头的瞬间正好看到温善善跨出房门。
小姑娘浓密长发乌黑,□□外套里是一件白色高领毛衣,看上去暖和又温馨,带着小包乖乖巧巧站在眼前。
虽然已经是春天,奶奶怕她冻着,特意叮嘱多穿点。
温善善也怕冷,听话的都穿上了,对比温路一件单薄秋衣,她穿的实在臃肿,不过她身材瘦小,也看不出什么。
吃早饭时,温久山也察觉到了温善善的新外套,闷声不经意间夸了一句好看。
温央伸手剥了个鸡蛋放进她碗里:“衣服还合身吗,小了就去退。”
十几岁的小姑娘,也到了爱美的年纪,以前不出门只要不邋遢就好,以后上学堂,自然需要买点新衣服。
温善善喝着粥,一双水眸晶亮藏在大碗后,小小的出声:“合身的。”
吃完饭,温央和温久山都要赶去上班,所以送温善善上学的重任自然落在了温路头上。
这里最近的小学是两个村子合建的,就在刘桥和老垛的交界处。
很小,只有几间平房和一堵残破已久的围墙,围出的不大空地当学生下课活动的场地。
温路念的初中比这大一些,是附近好几个村子一起办的,不过那个年代念书的人不大,覆盖范围虽然广,但里面上学的小孩并没有多少。
两人不太顺路,但温央还是把她送到门口,眼看她进去才转身。
省去各种手续,何老先生朝她点点头就领着她进教室了。
这是五年级的教室,毕业班,只有二十来个人。
相比于其他年级混合的教室,这里看上去宽敞又明亮。
刚进教室,闲聊的嘈杂声骤停,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看向何老身后的温善善。
都是乡里乡亲,刘桥的小孩基本都认识温家的小傻子,或多或少也听大人提起过她突然不傻的消息。
上学也不奇怪,但让人吃惊的是,温善善一上来就念五年级!
离六月底的考初中考试只剩三个月时间,她怎么敢?
众人不解眼神看向台上,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她肯定是来混毕业证书的!
这年头有个小学毕业证就算村里的识字人,比不识字的强很多。
何老教书多年,底下人什么心思当然一眼就知,也没说什么,挑最后排的空位让她坐下。
人不多,最后一排也不过在第四排。
温善善闻声谢过老师,抱着包小步走到位置,右边是个短发的女生,见她过来马上把桌子收好。
同桌叫邵玉瑕,性子文静好相处,不过半天时间就和她处成了班级关系第一好。
一上午过去,附近的小孩都回去自家吃饭,因为温久山自己不一定赶得回去做饭,索性早上为她做了午饭,上锅一蒸就能吃。
吃饭时,班里只有几个人会说话,其余都低头吃着饭或看书。
温善善只以为是大家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直到饭后邵玉瑕偷偷和她说:“有几个女生之前吵过架,闹得特别大,后来就这样了。”
她又叮嘱:“以后你肯定也会遇到,不说话就行,不然她们下课会喊人来教训你的。”
温善善立马点点头,她肯定不会主动参与这些事的。
拉帮结派这事她在初中的班级也见到过,不过因为妈妈就在初中部教数学,大家都不会波及到自己。
邵玉瑕成绩很好,也不搀和这些事,在班级除了考试之后的发卷读成绩,几乎不会有存在感。
经过这一天的课上课下,温善善一下子就明白了何老先生的用心。
到了放学时间,邵玉瑕收拾好自己的作业本,背上包和温善善说:“如果有什么不会的话你可以明天来问我,先生查作业很严的。”
邵玉瑕听过温善善以前的事,身为同桌自然愿意帮帮她。
温善善笑笑没拒绝,出了学校就看见温路等在门口。
他伸手拿过她的书包,问:“第一天怎么样,有没有人对你不好啊,如果有一定告诉我。”
自从听说她要来上学,温路不知已经说了多少次这句话。
温善善当然摇头,肯定地说:“先生同学都对我很好。”
一路上都是放学的小孩,天色未晚,不少人成群结队边走边玩。
快到转弯口时,迎面撞上一个和温路差不多大的少年,他欣喜又焦急地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温路脸色霎时有了变化,却有点为难看向了温善善。
温善善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包,温声说:“哥哥你去吧,马上就到家了,我自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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