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退出了魏忠贤的书房之后,田尔耕这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接连跪了那么长时间,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他现在都有些精神虚脱,浑身下酸痛无力。
刚才在书房里,魏忠贤给他带来的压力和恐惧实在太强烈了,甚至都感觉不到身的疼痛。
这一等出了房门,就差没有直接栽下去了。
不过此刻,田尔耕脸全都是劫后余生的神情。
让他跪多长时间都没关系,好歹是活着走出了书房。
他丝毫不怀疑,要是方才哪怕有半步踏错,等待他的可能都是一副棺材。
直到现在他都有些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让身在云端之的魏公公,居然会关注锦衣卫小摊小贩这种事情。
作为锦衣卫都督的他都毫不知情,然而魏公公这里便已经得到了消息。
望着已然紧闭的书房大门,田尔耕算是再一次领略了九千岁的高深莫测,根本就琢磨不透。
或许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他从来没有真正掌控过锦衣卫。
这个朝廷的特务机构并不属于他,只不过是暂且交给他管理而已,真正的所有者,从来都是那个权倾朝野的魏公公。
自己在干爹魏忠贤面前,就仿佛是一只四处蹦哒的蚂蚱。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一脚踩死。
一阵冷风吹来,浑身衣服早已经被汗给打湿了的田尔耕,猛的打了个寒颤。
如此彻骨冰寒,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带着一身的恐惧和心有余悸,田尔耕迅速的离开了魏忠贤的别院,他得去找真正的罪魁祸首算账了。
今日这么一遭,算得是无妄之灾。
莫名其妙的被招过来一顿臭骂,险些就要把脑袋丢在这儿。
稀里糊涂的啥也没干,结果就影响了自己在魏公公心里的评价。
田尔耕是真觉得有些冤。
归根结底还是那几个混账玩意儿,要不是他们干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会害得自己这般田地?
此事已经在魏公公心里记了,他们几个难逃一死。
将他们处刑之前,还得好好的动用大刑伺候一番,要不然属实难解心头之恨。
咬牙切齿的田尔耕坐了马车之后,随即就雷厉风行的往锦衣卫衙门而去。
半个时辰之内,整个锦衣卫连同北镇府司下,就掀起了一阵大规模的排查。
在如此高效率的行动之下,仅仅花了两个时辰,就确定了最近两天之内,干过打砸店铺、勒索小摊小贩的人员。
……
第二天一早,魏宁还是准时开了店门。
虽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几名锦衣卫今天就会过来勒索收钱。
但魏宁琢磨着,自己总不可能碰到这样的强权就躲起来。
明末天下乱的很,今天是锦衣卫,明天可能就是税务司。
总得想个妥善的解决之法,正面面对如此困境。
实在不行这钱先交了,等日后他崛起之时,就要这些人连本带利的吐回来!
正当他有些懒散的斜靠在柜台旁,望着空无一人的茶馆时。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梆子的声音,随后一群锦衣卫就涌入了他的茶馆,算下来足足有十七八个人。
而且最前面几个,看身的服饰、玉带,以及腰间的配刀,明显级别很高。
如此大规模的阵仗,顿时把魏宁给整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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