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宅,桃夭夭将墨玉挂在猫儿脖子上,抱在怀里,正边撸猫,边欣赏大变了模样的木楼。
今日正晴好,光如金,练千条。
扑扑撒撒照的每个角落亮堂堂明媚媚的。
郭大宝十分能干,去河边挑了细沙,晒干,均匀的洒在长满青苔的院子里,连往日潮湿阴暗满是苔藓的墙面全都清理了一遍,和了泥浆,重新刮了平平整整的一层。
院墙外,四处歪斜的竹林,蓬蒿乱径的野草,也被他打理妥当。
一个人顶十个人用,王婆婆见他规矩,及小姐脸上的笑,也觉得这样明晃晃的要畅快的多。
遣了婆子去集市上一通采买,做了好吃的,好喝的,又给桃夭夭做了新衣。
庄子上的人,从未有过的高兴。
小姐自出去了一趟,大不相同,整日面上带着浅浅的笑。让人一看着,心情也跟着大好,莫名的安定。
到了下午,正同桃夭夭玩耍的花丫被王婆婆撵着去探看夫人。夫人不让白日去,只能等着晚上去,要赶在落日前出发。
桃夭夭笑一笑,躲在房里画了半天,画出一张字条,卷一卷,塞给花丫,说是带给母亲的礼物。
花丫入了京城,恰好灯初上,一路往大商清贵之流居多的东阳门桃国公府去。
刚敲了一下角门,门便从内打开,一个面生的老头闪出来,扑手揪住花丫衣领,拖住往里扯拉。
花丫的嘴被紧紧扣住,发不出一点声,布鞋在地上拖着,脚步凌乱而拼命的点地,像,被扼了喉头等待宰杀的兔。老头直拖着她,到了夫人待的落木居。
正房里亮着灯,几个男人的黑色影子打在纸窗上,以奇异扭曲的姿势变态的抻长,蔓延到房顶,像黑夜里从地底下长出来的怪兽。
老头推开堂门,将花丫扔进房内,关门走了。
花丫跌趴在地,惊恐地筛着身子,看着屋里,几个大男人围着地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
老爷近十年没理过夫人,没来她房里了,今日怎么来了,还带了二老爷,三老爷一起过来。
“花丫……”地上的妇人拼命朝她爬过来。
往日规整的螺形髻被打散,夫人半边脸肿的老高,粗大的手掌印子十分明显。
花丫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抬手也朝夫人爬过去。
楚氏,桃夭夭的母亲,刚三十多岁的年纪,放到现在还正大好年华,却苦守“寒窑”十年,遭丈夫冷暴力,及整个家族唾弃,弄得面黄肌瘦,一身疲病。
她拼命的活着,以柔弱之躯,一己之力,对抗命运,谁都别想让她死!谁都别想夺走她女儿的性命,若为母亲故,一切做女子的软弱,皆可抛。
花丫来了,必定带来女儿最最多的信儿,她急不可待的想要知道,想知道今日不顾一切,偷偷跑到桃家庄外面瞧见的桃宅,是不是真如她看见的一样,变了模样……
“花丫,花丫……”楚氏伸手往前爬。
桃齐瑞看的准,脚下的无忧靴稳准狠地踩在她手上,前后的一搓。
花丫看见夫人疼的面皮冷汗一个瞬间蹦出来,清瘦的皮肤剧烈的抖。
楚氏抬起头,狠厉的眸充满血丝,狠狠瞪着桃齐瑞,咬牙切齿,怒道,“畜生!”
桃齐瑞狰狞的挑起嘴皮,脚下再使劲。
十指连心,疼痛难忍,皮肉上的苦楚,加上内心里的伤,迫的楚氏大叫一声,簇起身子朝他撞去。
桃齐瑞才不到四十岁,正是身强力壮,轻易闪过去,一手揪起她头发,往后一扯,让他的结发妻子,露出整张脸来,他乍开蒲扇大的手,拼命的扇她耳光,只可着一边脸猛扇。
花丫大哭起来,扑过去抱住桃齐瑞撕咬他。
被他一脚踢在额头,踢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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