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夭翻了个白眼,走到她身旁,咬牙一字一顿,“你还不快走?”
静心压低声音道,“想办法弄走他,你赶紧做事!”
“用你说!”
静心扒开暗道,遁走了。
桃夭夭追过去,在暗道门上,仔仔细细按了按,确保无虞。急速回身,翻出一件僧袍来,像裹个大床单似的裹在身上,连脸带脑袋一并缠上灰布巾,装束停当,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张和见一个裹着僧袍的人出来,愣了一下,客气的问道,“请问这里是否有个倒茶水的姑娘?”
桃夭夭堪堪抬起头。
裹得严严实实的头脸上,一双明月般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遮拦,毫无防备的闯入厚重的夜空里。
滟滟随波千万里。
寒露无声。
竟起相思意。
一道颀长清然的墨色身影,静静立于院中不远一座一人高的假山后,透过山石空隙,盯着廊下的二人。
身后地上,歪七扭八的昏着几个杂役和僧人。
那边,张和背对着他,两臂垂着,傻傻的听那女子说着什么,二人随后一起往旁边鸿鸣的禅室走去。
张和神情已经呆痴。
这女子,当真如此惑祸人心。
弦月眸扬起浓密的睫毛泛着粼粼清辉,身形浮动,悄悄潜近。
桃夭夭推开鸿鸣的禅房,里面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点在他床头上。灰布棉被下,光着的脑袋闭着眼睛,脸色显得更加蜡黄。
那包黑药,据歌舞坊的人说,能令人骨软筋麻,昏昏然,软绵绵。每次用,捻出半指甲盖就够。桃夭夭用了一整包。她不能让鸿鸣有反击的机会。
但鸿鸣到底历练多年,神思纵使已昏然,警惕仍在,屋里进了人,他闭着眼,却出声问道,“是谁?”
桃夭夭试图靠近他试探,听他突然说话,脚步立刻停住。张和在她身后,跟着停住脚。
桃夭夭回过头来,示意张和不要出声。若贸然应了,保不齐鸿鸣能听出来声音的不同。
张和一双眼只在桃夭夭身上,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浑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她一个娇弱的女子能做什么呢,只好好的躲在男人身后,受人疼爱就好。
夜色美妙,何不同佳人相约幽林,密密依偎,不是别有情趣,干什么来这和尚屋里?
眼里的情绪已然不同,迷迷蒙蒙的看着桃夭夭,要开口说话。桃夭夭正收着呼吸,格外警惕,全然没有一丝白日里娇俏的模样,却像个小兽,静伏着等待猎物。
瞥见张和要说话,明月眸眯起来,现出小鹰般的光芒,抬起手刀,狠狠劈在他脖子上。
张和一愣,呆呆的看着她,白眼一翻,轰然倒在地上。
窗外,敖博渊紧紧盯着她的举动,见她伤了张和,暗道一声不好,怕她对他下手。
却见这女子理也没理张和,悄而迅速靠近鸿鸣。
杀意,透过纱窗蔓延出来。
这女人竟然是来杀鸿鸣的。
在此之前,敖博渊还以为她蓄意趁夜出来,是图谋他的。
不自量力。这女人竟妄想杀鸿鸣。
屋内,昏黄的灯火忽地扑扑闪闪,要灭掉般。桃夭夭已无声的靠近床榻,手掩在宽大的僧袍里,紧紧捏着匕首。
美丽的眸子里一片肃杀。
杀意凝聚,聚有百重,一触即发。
正此时,鸿鸣一下睁开眼,眼里放着精光,圆胖胖的脸在灯下泛着油光,猥琐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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