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醒来时已经差不多临近中午,她也忘了昨夜自己是何时睡了过去,只记得吃过面条她同太傅回到了凉亭,夜风如水,良宵好景;她靠着太傅宽厚的肩膀不觉倦意,俩人虽无声却更盛有声。

昭宁坐在床头,神思流转,昨夜的场景在脑海中经久不散。她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要不是青竹端水入房的声响将她拉回现实,只怕她一坐就是整日。

洗漱,吃饭,一切事情有条不絮的完成,昭宁全程都十分的配合,就连吃药在没有蜜饯的情况下也不见她有丝毫烦闷。

“帮我将之前未完成的绣品来。”

青竹端着药碗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昭宁的话她险些趔趄。

“公主,您是要刺绣吗?”青竹头皮发麻。

她记得上一次自家公主心血来潮的要给太傅绣腰带,腰带没绣好倒是其次,就是那双娇嫩白皙的手指头全部扎得跟马蜂窝似的;光看着都感觉生疼,现在又要绣,青竹想着都汗毛竖起。

昭宁扫向她,很难得点了下头。

“公主,您身体刚好张御医说不宜费神,您要是觉得无聊奴婢可以陪您到处走走。”

昭宁冷脸。

青竹知晓自家公主生了气,既然劝阻不了她只能领命,“奴婢这就去拿。”

刺绣搁置距今差不多已经一年时间,昭宁能想起也是因昨夜的六角宫灯,六角宫灯上的祥云花草与昭宁如出一辙。其实这五年来苏景容给了昭宁很多大大小小的东西,但昭宁除了一块玉砚外却是没有其它。

在昭宁眼里,苏景容是什么都不缺的人,自己的地位和衣食都是他给予,送什么好像都达不尽意。一年前的刺绣也非是昭宁一时兴起之物,那可是她苦思冥想,费了好久心思才想到的礼物。只可惜绣技浅薄,针拿不好,线穿不上,才导致了手指被扎得鲜血淋漓。

昭宁的东西不多,没几下青竹就从柜里找到了荒废已久的绣品,拿着绣品往回返,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前来通报的小桃。小桃没有直接进入房间而是站在门口等待着,谁都知道昭宁公主的房间除非传唤,一般人除了特例的青竹是不允许轻易踏入。

“青竹姐姐。”小桃见到青竹立马迎了上去。

青竹停步,“有什么事?”

“府门外有个自称是公主远亲的婆子说要面见,麻烦你帮我通报下。”说完,小桃朝着青竹行了个小礼。

青竹点头,“我知道了。”

远亲?

青竹沉眉,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

窗户大开,艳阳高照。

昭宁安静地坐在软塌上,漆黑的双目聚精会神的注视着一只在半空中飞舞黑色蝴蝶,这只蝴蝶同其它蝴蝶不同;它的蝶翼残缺近半,身形较大,它不能像其它蝴蝶那般自由自在的任意翩跹,却毫不放弃执着又坚持的继续低空飞着。

“公主,您的刺绣。”青竹步履轻盈的来到窗前,恭敬地将刺绣呈上。

昭宁微侧目伸手接过刺绣摊开在,随着她的动作一副针脚粗糙,丝线凌乱,只绣了一片似云非云,不知何物的刺绣就出现在了眼前。昭宁屏住呼吸,眉梢紧皱,静了好久的心才拿起绣针开始穿针引线。

相比之前这次昭宁的手法好了许多,最起码穿针的速度变快了。落针的地方也不再踌躇不前,看样子暗地里没少多练。

“公主,刚才小桃来禀,说有位自称您远方亲戚的婆子在外求见。”

青竹的话刚落,细小的绣针就扎破了昭宁手指头,旋即一颗豆大的血珠从葱白的指尖滚落滴在了洁白的刺布上,颜色鲜红刺眼,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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