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奋,施源额头的汗珠也滴落下来,后背开始有隐约凉意,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胡洲,你想清楚了,在公堂上撒谎,罪加一等。”
不过,面对赤裸裸的恐吓,和唐衡知怨恨的光芒,胡洲却神奇地镇定下来,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坦坦荡荡道:“大人,小人之前说的都是谎话,小人以前是犯过错,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小人终究是读书人,蒙圣人教化,心中良知尚存,不能让无辜之人受累,让自己良心难安,诗会当天,小人根本没有去过万宝楼,也没有见过叫翠俏的侍女,是有人给了小人一千两银子,让小人来衙门做伪证,为唐衡知洗白,此事与万宝楼无关。”
唐衡知死死地盯着胡洲,一双眼睛肉眼可见地变红,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胡洲,若此时若他暴怒,落在旁人眼中,只会是恼羞成怒。
他不得不死死压住心头怒火,无名之火四处乱窜,血液逆流,感觉身体都快要爆炸了。
至此,围观百姓恍然大悟,纷纷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就说嘛,胡洲那副穷酸模样怎么进得了万宝楼?”
“就是,这唐公子看着人模人样的,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以为钱能通天呢?”
“就说嘛,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如此啊。”
……
老百姓七嘴八舌让唐衡知差点气歪了嘴,这些见风就倒愚昧无知的刁民懂什么?
就知道见风使舵,当墙头草,他从受害者变成了幕后黑手,岂能忍受这种屈辱?
唐衡知见势不妙,从椅子上跌落下来,猛地跪在公堂之上,“大人,学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还请大人明察,还学生清白,胡洲此人道德败坏,出尔反尔,毫无气节,他的话万万不可信啊。”
施源左右为难,公审就是为了还唐衡知清白,现在反倒把他这个主审官架在火上烤,盛怒之下,怒目一睁,“胡洲,你说你是被人收买,何人何时收买你?可有证据?”
胡洲脸上浮现视死如归的神情,大义凛然,“前日亥时,一个身穿蓝色绸布衫的中年人找到我,说是唐府的管家,姓黄,给了我一千两,教我在公堂上如何说话,那一千两银子还埋在我家灶台下面,分文不敢动,大人可派人去查证。”
施源眼睛不停乱跳,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不可能将此事含混过去,只得挥了挥手,派出两个衙役去胡洲家查看。
唐衡知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拳紧握,处在极大的愤怒和他都意识不到的惶恐之中。
施源沉默不语,脸色很难看,虽然去查看的人还没回来,但他心底很明白,胡洲既然敢叫人去查,就说明他胸有成竹,回来不回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金思妍适时又补了一刀,“大人,民女只是做生意的,无权无势,万宝楼是民女立身之本,民女和爱护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它,容不得有人玷污诋毁,所幸胡洲良心发现,还民女清白,民女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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