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光斗感激地说道,“那麻烦您了,程哥,”此种状况下,他也不好不让程英杰跑一趟。

车里的空调很好,身上的汗一会就消了。程英杰车开的很快,文光斗赞了一句,“程哥技术真好,车开得又快又稳。”

程英杰平静地说,“部队里练出来的,老板也愿意坐快车。”他看了文光斗一眼说,“以后用车,就说一声,”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老板对你评价很高。”

文光斗一听,很惊讶也很高兴,“老板?”

“呵,你分配的时候去找老板,昨天上访的表现,都很对老板脾气,老板的脾气就是敢想敢干,你是老板从人事局要来的人,以后我们哥俩多接近。”程英杰不紧不慢地说道。

文光斗求之不得,“程哥,以后您多教导。”

到了村里,在文光斗家门前停下,文光斗客气地说,“程哥,进来坐会吧,大热天,得喝杯水啊。”

程英杰点燃一支烟,笑笑说,“你快去吧,跟父母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程英杰对人情世故和人的心理把握得很准,文光斗很感慨也很佩服,怪不得是他而不是张平或小郑成为季书记的司机。

一进门,母亲田文丽就开始唠叨,“单位怎么样啊?领导同事都顺心不?口渴不,桌子上凉的水,哎,你这身新衣服怎么才一天就成这样了?”耳边听着母亲的唠叨,文光斗心里很感慨,终究还是母亲,终究还是家里,还是家里好,亲人好。

他拿起放在八仙桌上的的搪瓷缸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他抹抹嘴放下水杯后,大声说,“妈,我得赶紧走了,外面还有同事等着我呢。”他不想多耽搁时间,程英杰还在外面等着,他不能不懂事。

他拿起行李走了出来,父亲文致远与母亲田文丽追了出来,看到外面的车,文致远忙上前问候感谢,“这位师傅,你看大热天还让你跑一趟。”

程英杰笑着打了声招呼,“叔叔,婶婶,没事,我和小文都是同事,你们回去吧。”

那时的车还是稀罕事物,村里在外面乘凉的人见一辆轿车停在文家门前,都围了上来。这个说,“致远家的孩子真有出息,上班几天就坐上轿车了。”那个说,“这车肯定便宜不了,这孩子真行。”

文致远与田丽敏闻言,都很高兴,文光斗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但小小的虚荣心一时也挺满足。

把行李拉回政府,文光斗说,“程哥进城吗,能不能捎着我?”程英杰看看已是两点半,说,“快,老板让我三点去接他。”文光斗急忙进去放下行李,程英杰的车飞快地驶出政府大门。

时间紧,程英杰在龙城宾馆附近就把文光斗放下了,自己开车去接季允祥。

文光斗在附近找了个公用电话,根据上午来电显示记在小纸条上的电话,给罗立打了过去。

罗立声音惺忪,似醒未醒,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喂,那位?”

文光斗说道,“我,光斗,你小子还睡啊,都几点了?”

罗立的声音一下子高起来,“光斗,你在那?这不是你们办公室的电话。”

“我到城里了,乡下人进城不容易,晚上好好宰你一顿。”文光斗面对着电话那头小时的伙伴,也很兴奋。

“没问题,你在那?我去接你。”罗立的声音也充满了喜悦。

“我在一个电话亭,靠着龙城百货大楼不远。”文光斗看看四周说道。

“好,你到百货大楼门口吧,我一会就到。”罗立干脆地说。

文光斗挂断电话,走到百货大楼门口。两年没见,文光斗想象着罗立倒底变成了什么模样。他又想起了师父。说是师父,其实应属于文光斗的爷爷辈,老人已经将近八十岁了。他个头很高,至今背不驼,腰不弯,年轻时,在东北做小买卖,靠一身拳脚功夫在哈尔滨打出名声。回乡后,靠炸油条为生,他炸的油条个大松软,脆焦香甜,文光斗小时家里穷,没少吃师傅的油条。现在盛油条都用塑料袋,以前没有那个条件,都是师傅带着他们师兄弟到山上割马镰草,那是一种长得象韭菜的植物,但比韭菜细,也高很多,坚韧很多,晒干后象宽边麻绳一样,用来捆油条正合适。

割草空隙,在草地上,平时放学,在打麦场上,老人把一生所学的洪拳全部传授给他这些十里八村的弟子们,其中尤其以文光斗和老人的孙子罗立最讨老人喜欢。两人脑子都很聪明,别的师兄弟学几遍十几遍才能记住一个招式,两人一教就会,老人对他们自然偏爱,要求也更严格。月光下的打麦场上、山坡的草地上、老人家的庭院里,都留下了两个人练功的足迹与汗水。

文光斗的父亲文致远是教师,罗立的母亲也是教师,而且都在一个学校,平时罗家有人身体不舒服或是扭骨动筋了,文致远都会过来调理一下,因此两家的关系很近。

文光斗与罗立由于家里大人走得近,关系较其它师兄弟也好得多,再加上两人年龄相仿,趣味相投,平时,老人常让两人一起站桩,相互比试,互相切磋,有时,文光斗学完拳就不回家了,直接与罗立在老人的大炕上就睡着了,第二天,再一起吃了饭去上学,关系好得象亲兄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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