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一百多公里车程。就把文光斗从一个大学生变

成了一个就业者。一个准社会人。他与郑佳卓也由朝夕相处变成了两地相隔。

龙城。依山傍海。气候宜人。物产丰富。海产品全国闻名。多种矿藏的储量位居全国前列。交通发达。位置优越。铁路、港口、公路网四通八达。多条省道、国道贯穿其中。九十年代刚撤县建市。经济发展的速度和后劲排在全省前列。城市也相比其它县级市。显得繁华许多。

进入龙城地界。文光斗想给郑佳卓打个电话。但看看时间。可能现在郑佳卓还在上课。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分别虽然只有短短几小时。却象几个月甚至几年那样漫长。

下了长途车。镇域与县城之间的短途车站很近。文光斗找到通往南河的客车。夏天的客车让太阳晒得滚烫。临近中午。火辣辣的太阳更是肆虐。车箱里热得让人喘不过气來。

座椅脏得出奇。头套处的油灰不知有多少年沒有清洗。有的座椅还漏着棉絮。相比云海车厢的洁净宽敞。狭小污秽而又闷热的车厢。让他很不适应。也许从细节看。这就是云海一个地级市与龙城一个县级市的差别。一个较大城市与一个县级市的差别。

文光斗找到一个相对干净的靠窗座位坐下來。一会儿功夫。车厢就坐满了人。狭小的车厢里瞬时拥挤起來。也变得更闷热。身上的汗酸味。雪糕的香甜味、女人身上劣质的香水味混为一团。售票员的收票声、小孩的哭声、汽车的轰鸣声响成一片。好象一团棉花堵在嗓子眼。让他感觉很难受。

好在不用半小时。就到了村口。父亲文致远早早就推着自行车等在了村口。正往眼欲穿地等着他的归來。

文致远是位中学教师。是老三届的高中生。当年心胸也很大。但时逢。不能高考。只能在高中毕业后就早早当了代课教师。后來恢复高考后。又由于各种原因。家庭牵扯。未能参加大学考试。虽然后來转为正式教师。但这一直让他心里耿耿于怀。

文家诗书传家。过年大门上永远是一幅对联。上联是“忠厚传家远。”下联是“诗书继世长”。得益于家教。文致远身上的文人气息很浓。他国学底子很厚。也练习太极。擅长医术。经常为人免费诊脉。接骨按摩。在方圆几十里名声很好。

由于自己沒有上过大学。他在文光斗身上寄予了很大希望。给儿子起名文光斗。就是希望他文光射斗。高中前程。文光斗考上大学时。他就宴请亲朋。高兴得一连几天合不拢嘴。文光斗大学里竞选上学生会副主席时。他高兴得几晚上都沒睡好。醒來就想。想起就笑。文光斗考上公务员后。他更是满意。计划着要叫上家人一块坐坐。庆贺庆贺。

看到文光斗下车。文致远急忙赶上前去。接过文光斗手里的包。放到车上。他清矍的脸上绽放出满脸笑意。说道。“回來了。早上吃饭了吗。你妈在家都给你做好饭了。”

文光斗回答说。“吃过了。”一说到这。他又想起郑佳卓。这会该下课了吧。应该去四食堂吃饭了。

这时。文致远又说。“学校那边沒事了。沒到赵书记和班主任、吕经理家里坐坐。”

文光斗老老实实地说。“去了。只是我们班主任刚提拔。走时沒能再见。”

文致远又说。“赵书记、刘老师对你不错。你毕业后也不要忘了人家。常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常走动才是亲戚。”

“人事局通知你什么时候报到啊。你的成绩排在第一名。应该能分得不差。”他象是在问文光斗。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文光斗说。“人事局一位姓牛的科长打电话说。9月3日到人事局调配科报到。报到后再统一分配。”

说着说着。已到家门前。正屋里里飘出浓浓的肉香味。母亲田文丽正在锅台前忙活着。知道文光斗今天回來。大清早不到六点。她就起來了赶大集买回排骨、猪头肉、拔鱼等文光斗爱吃的菜。外面的伙食永远赶不上家里。母亲最熟悉自己孩子喜欢的口味。

田文丽出身地主家庭。因为这一因素。错过许多机会。连婚姻问題也受到影响。最终在别人的介绍下与文致远结合。她沒有正式工作。90年代跟着丈夫转为正式户口。正式成为吃商品粮的一分子。但由于沒有收入。只能与文致远在村里住着。她在在村里种了七八亩地。每年在满足自家粮食的同时。可以变卖一些。为家里增添些收入。到农闲时。她就骑辆大金鹿自行车。出去收破烂。她走门串户。从不发怵。龙城县委县大院都敢进去。她自己也说。跟那里的人很熟。其实只是门卫很熟而已。

她个子不高。由于长年在地里干活。在外面风吹日晒。原來白皙的脸已晒成紫红色。腰与胳膊也变得很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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