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倒是说说这么个好看法?”刘楚玉蛾眉挑问,兰指勾起又是放下,刘子业敢保证若非此时满座皆在,女子尚存忌惮,只怕自己阿姊的那拨兰指定当会撩在自己的下巴之处行以勾魂诱惑。
刘子业眸子微转片刻即道:“有如紫苑花开惊艳,在月华的朦胧映照下更显妖...美丽。总而言之就是好看极了!”刘子业本想说出妖娆,却是咬吞于口,换了个正常的词。
刘楚玉得逞莞笑,幽紫色的衣裙本就极具诱惑力,足以勾动任何男人欲要为之深入的心弦,此时再是配合上女子那张清纯无暇的面容,可谓是清纯的苞蕾配合上妖冶的花瓣,顿然令人心生遐想,虽不敢姑妄亵视,却又忍不住想入非非。
坐于自己大侄子旁落的谢弘恢眉目作疑,大股稍作移动,挺着大腹便便身倚向后一边坐有的白皙方正洒脱少年郎。若是让刘子业见着此景必定能认出此阿郎即是下午投壶之时那位指点他由心而发的棱角分明少年郎。
谢弘恢对其细声作问:“言希呀,你爹所做言论汝可能能知晓其中微妙?”年近六旬的谢弘恢提问时还环顾四野,见无人注意自己询问之姿方才嘴角扬起安心。
“叔公可是有不解之处?”棱角分明少年郎停下斟酒的动作,放下了正放在刘子业那边的目光,少年郎正是谢庄的四子谢嵸,字希言,年方十七,正值青春胜意之时。
“哪能呢?叔公知道你向来聪慧,特此考察一番罢了”谢弘恢面色稍弘,他本就胖,此时更显喜态,接而亮掌打了谢言希一击手板:“少打岔你叔公,你这小崽子到底能不能窥得你爹所言其中的奥妙?”
谢言希佯装吃痛双手抱头,眸子却是不忘偷偷看了自己叔公一眼,窥得谢弘恢面露不舍方才得逞偷笑。
“你小子少给你叔公装蒜子,我不吃你这套,老叔我好歹是收了力的。且说你爹分明是提及春狩之事,怎么又引申到了吾等呢?”
比起谢言希的那些怀有功名的兄长们,谢弘恢向来喜欢这个谢言希这个小家伙,虽尚未起仕却是聪慧异样,平日里好酒耍艺不似名门子弟,若非身携飘逸气质,怕是宛如草莽。
谢弘恢老脸再是掬起笑痕,面前谢言希那张白皙方正且棱角分明的脸庞更是像极了年轻的自己,英俊得很。
而实则是谢庄的前三个儿子:谢飏、谢朏,谢颢。他们都不太待见谢弘恢,认为其出身顶级世家陈郡谢氏,却是尽行折煞文人风骨之事,简直阿谀奉承,为人不齿。
只有谢希言比较愿意亲近自己这位老叔公,虽然年少的谢希言所思可谓深得其父谢庄所传,皆擅渊图远算。
他明白素无才能的谢弘恢也只得在朝堂上奉承皇帝来确保自己在宗族的尊显位置,他们这一脉本就是从旁系过继到直系的,形势本就尴尬,自当是需要官职的保护。
谢言希看着面前这张笑容可掬的老脸,倒也没有选择插科打诨:“叔公且虑,古今往来,能举行狩猎之人都是些什么人呢?”
“除却山野村夫,便也只有王公贵族了。”谢弘恢恍然大悟。也就是谢庄巧妙地将刘骏提倡春狩的政令理解成让王公贵族多行狩猎,加强自身武艺,以图他日为国效力,从而使得皇帝的颜面依旧光辉。
酒过三巡,鼎食渐消。狂饮数斛酒的刘骏颧骨酡红,最为瞩目的酒糟鼻子更是红成了一颗樱桃,还带了三分油度。
皇帝自行銮中起身,高举酒杯,朝向列座,瞬息全庭皆立,双手握持觞觥拱礼迎过天子酬酒。
微有醉意的刘骏令众人需赏舞尽欢,痛饮至醉方可作止。众人悉数遵命。
刘骏大笑道:“时至欢时,却是稍欠盛意,不知可有爱卿能否上前表演才艺?”
皇帝的笑容略带玩味,酡红的酒糟鼻子很是出挑。
刘子业暗叹不好,这是自己的便宜父皇要耍酒性子的信号。列席大臣亦是心有灵犀地噤若寒蝉。他们都知道,临醉起兴的皇帝将要举行点将求欢乐的恶趣味活动了。
日渐贪好享乐的刘骏除了喜爱让大臣在宴饮尽情饮酒,还喜欢让群臣在席间相互嘲讽、叫骂。直至宴中各种丑态毕出,以此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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