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手放在额头上,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没事,就是叫你一声。”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哭,因为医生说过,我现在的情况,最切忌的就是流眼泪。

为了贱人流眼泪,真是不值得。

拆纱布那天,我爷爷和周帆来了,我爸妈没来,他们全都缄默,我知道什么原因。

伊华阳和杜樊川今天的飞机去洛杉矶,我爸妈现在应该在机场抹眼泪呢。

一层层的纱布解开后,一切都很模糊,好几双手在我面前挥啊挥,麒麟的声音特别明显,像爸爸安慰孩子似的:“勿忧别怕,哥哥在呢,没事啊。”

病房里的窗帘全拉了起来,但我还是觉得光线刺眼,眼泪哗啦啦流出来。

医生一边给我检查一边交待,尽量不要流泪,要保持心情健康,有助于身体恢复。

其实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了,一个胃被割了三分之一的我,一个浑身都是伤口的我,一个差点瞎掉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谈恢复?

夏琪蹲在茶几边插花,大约是不理想,她反复弄了好几次,最后失了耐性,把好端端一束香水百合狠狠砸在地上。

李万秋叫起来:“哎哟哎哟,夏大小姐,谁招你惹你了?”

夏琪走到我面前,扯开李万秋,抓起我的手,轻声问:“阑珊,你就这么放走那对奸夫淫妇啊?”

我淡淡问:“不然呢?”

她咬牙切齿捏起拳头:“要是我的话,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臭不要脸的人,连自己妹妹的男人都要抢的人,凭什么走那么潇洒?”

我觉得累,这段时间花费了我二十年来全部的力气,我真不想再跟伊华阳争了。

李万秋问我:“这么快就不爱杜樊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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