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几层倒是跟上回一样一片寂静,只是当我的双脚一踏入七楼的范围,迎面而来的过道风便顿时变得有力而森冷,与梦里不同的是,这儿的空气中明显弥漫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腐烂的血腥味儿,时而尖锐时而低沉的窃窃私语声就仿佛残损的电音,像把锋利的刀生生刮过我的耳膜。
随着我一步步地走进,那样的不适便愈发强烈,我这才注意到,楼道两旁原本全都关着的房门,这会儿统统大开,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个房间里的“人”的一举一动,或坐或立,有拿刀子不停在自己身上划拉的,有捧着自己脑袋梳头的
这种强烈的视觉效果,比梦里明显更加深刻地刺激到我的感官,在那么瞥眼的瞬间,我整个后背都跟淌过水似的,湿成一片。
有那么片刻,我甚至打算就这么杵着不动弹了,因为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往后退还是继续往前走,生怕一个细微的动静便叫它们全部倾巢而出。
我的双腿在依着本能继续朝前,可是明显我的心在抵触,于是整个人完全跟行尸走肉一般,上半身僵硬,下半身机械般地迈着步子。
714的门依旧开着,一道诡异的白色身影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坐在书桌前,拿着篦子一下一下地往下梳着长发。
我趁机快速地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儿,然而根本没有任海滴他们的踪影。
顿时整个人便又陷入一阵突如其来的恐慌中,我刚才在宿舍看到的灯光忽明忽暗的明明就是这个房间不会错!
“桀桀桀。”那东西忽然发出一种似笑非笑的声音,我原本就狂跳的心口几乎当场便要跳停。
那原本正对着我的后脑勺,忽然被一双惨白的手给掀开了长发,一双跟刚才在李玫手机中看到的一模一样的,只有眼白没有瞳仁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难怪觉得怪异,原来她一直是面对着我坐着的,只不过反手在梳后脑勺的头发而已,比起昨晚上人头忽然扭转180度那一幕,这简直是客气了。
才刚想到那一幕,眼前那颗人头果然便开始僵硬地转动了,一下下就跟齿轮交错一般。
本来已经打算好迎接一颗后脑勺,谁知等它转过来,我当场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由脚底渗来寒意,顿时贯彻全身。
原来它的后脑还是一张脸,或许只能姑且被称为脸吧,原本应该是眼睛的部位此生已经只剩下俩血肉模糊的深坑,一条条浑圆漆黑的蛆正相互纠缠成一个团状填充在里面,黄绿色的脓水正“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它没有嘴唇,那道勉强被称为嘴巴的口子往上直至她的鼻梁骨处,皆是森森的白骨,只有几丝猩红的腐肉残刮着,肥硕的尸虫在里面来回钻着,,不时又从已经腐烂到单薄的面颊上弹出头来,顿时在脸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黑洞。
我已经看傻了,完全失去知觉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它站起身子,如同一只失灵的提线木偶一般畸形地朝我走来,每往前一步,她浑身的关节便如同失控一般朝各个方向扭曲,整个身躯晃晃悠悠的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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