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乖巧地坐着不动弹,她感觉到略带凉意的手指在自己手腕上偶尔触碰,心里像是有许多小小的花骨朵在开放。
祁远瀚的手指十分好看,形状优美骨节修长,他又是不太热爱户外运动,只是健身房挥汗如雨。所以,他的皮肤显出不那么健康的白色。
秦可看的呆呆的,因为心里的胡思乱想,脸上一点点烧红起来。
“今天有课吗?”祁远瀚知道她年纪小,有些事即便说也是不明白。如果诱导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今天?”秦可一愣,然后看了眼时间,这才想到。“哦哦哦对了,现在已经是凌晨。有课啊,全天候的。”
“这里离你们学校很近,如果没事的话,就暂住在这里。我会找司机接送,如果不方便的话,你与司机约定一个地点。”祁远瀚实在做不了这么精细的活儿,那结好像是越来越紧。“忍着点。”
“啊?”秦可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就被勒住一疼,然后冰凉的剪刀一动,绳子断开。
手腕没有一点伤痕,既然她还在,祁远瀚就大可以放心了。“我走了,你打电话求助,只会加重别人的负担和困扰,明白吗?”
这姑娘玩的一手好手段,一面踩着骆怀岫,另一面还在祁远洲这里落下个不清不楚。
“可是,你这样关着我是违、法的啊!”秦可站起来,她小巧的鼻翼因为生气而扇动着。
祁远瀚听到这话微微发笑,猛地一转身,隔着衣服抓住她的手腕,身体前倾地压住她。“再不听话,我就要”
他的眼神中带着挑逗,魅惑的样子让秦可心中一紧。“你你要做什么?”
“做你想的那种事。”祁远瀚逗逗她,没想到这姑娘大惊失色,一时间作弄之心而起。“呃!”
可惜祁远瀚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打好,秦可就伸出一脚准确无比地踹住他的小腹!
“”祁远瀚闷哼一声,他蜷缩着倒向一边。
这丫头真是应了那句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么笨,出脚怎么就这么快!
但是,她怎么没应另外一句话,胸大才无脑啊!她胸也不大,怎么脑子里全是泡!
“喂!大叔!”秦可见祁远瀚黑着脸开门出去,紧张地追上前去问道。“帅大叔,你没事吧?”
回答她的是一声门锁响动,秦可从内打不开,她趴着门想听祁远瀚远去的脚步声,可惜太隔音了
秦可懊恼地捂着脑袋坐回到沙发上,帅大叔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给别人带来困扰?难道说,简南有什么危险?
“简南,你呃。还好吧?”祁远洲见简南悠悠转醒,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红,尴尬地问道。
简南其实早就醒了过来,她的意识恢复时,感受到自己是在暖暖的被窝里,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她有太多难过的记忆,所以现在唯独只求自保。
所以,简南听着周遭的动静,仿佛有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声。然后又听到有人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回到自己床边的呼吸。
简南推断,自己应该是安全的。而现在在身边的人,多半是祁远洲。
这样一想,音乐声就有了解释,她大概是身处在祁远洲在酒吧里的小房间。
果不其然,简南甫一睁开眼,祁远洲就发现了,并且关心地发问。
“雨,还在下吗?”简南没有回答他,她并没有太多的疑惑。比如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谁帮忙替换,比如她正在大姨妈状态是怎么处理。
“啊?稍等,我看看啊。”简南晕过去有多久,祁远洲就有多久没有踏出这个房间。他心情轻松,脚步也明显轻快了起来。
简南知道这个房间是四面都没有窗户的,常年不见天日。再加上祁远洲担心她,肯定不会离开半步。所以,她才会问下雨了没有。
支开他,简南强撑着下地,她还惦记着包里的验孕棒。赶紧去了狭小的洗手间,反锁上门,然后再用小椅子抵住。
她不相信自己没有中,上一次跟骆怀岫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安全期!
一道杠,一道杠,都是一道杠!
简南将买的验孕棒全部都测试一遍,虽然她心里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真真实实地来了例假,但是她不想放弃唯一的希望。
“简南!简南!”
祁远洲一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他登时着急,在屋子里转悠着寻找。
“在呢。”为了防止他担忧,简南只好有气无力的回答他。
“哦哦哦,你你慢慢来,别着急啊。诶等会儿,我找个女的来。”祁远洲松了口气,然后又匆匆地往外走去。
会不会是验孕棒有误差呢?为什么都显示自己没有怀孕?简南心情失落,那她为什么在那天会恶心干呕,而且还头晕呢?
有人前来敲门,简南轻声说。“稍等下,我马上就出去了。”
“不是,老板让我给你送卫生巾。”门口的女生大大咧咧地说着,弄得简南十分不好意思。
“谢谢了”
祁远洲想的如此周到,简南正巧是需要的。她将门开了个小缝,看见一个抹着妖艳浓妆的女生,手上猩红色的指甲油十分耀眼。
简南接过一包未拆开的卫生棉,情绪跌落到谷底。
她在这样逼仄的空间里静静的想了很久,关于她和骆怀岫的,关于之前那个失去的孩子的。
是报应吗?
洗手间外很安静,简南脸上毫无血色地走出来,她以为没人,没想到刚才那个女生翘着二郎腿儿坐在椅子上。“啊你好。”
“你好。”那个女生的声音很俏皮,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大红的嘴唇笑的咧开。“我叫莞尔。”
“我”这个名字很清新脱俗,还很文艺。简南想到她刚才叫祁远洲老板,应该是酒店里工作的服务生吧?这是往好的一面想,谁知道祁远洲的酒吧里有没有其他特殊服务。
莞尔,莞尔一笑。
还真是很好记。这样的名字当然不会是真名了,简南不会傻到相信她姓莞名尔。
“我知道,你是简南简小姐。”莞尔抿着唇,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哦对了,老板还在门口等着呢。他不好意思,让我跟你说,你是痛经的毛病。还带医生检查过了,说是通过食补就好了。如果真的难受疼得厉害,可以适当吃点中药调理下。”
“哦,谢谢你了。”简南才明白祁远洲脸上不正常的潮红是什么,原来是害羞啊。
“那我去上班啊,今天场子里点我的人可多了。”莞尔踩着细长的高跟鞋,扭着腰地往外走。
简南点点头,点她的场子是什么意思?这些名词,她不太懂,但是大概能想到不是什么太正规的职业。她还真是放开啊,有什么说什么的,一点也不顾忌。
“诶对了,还有啊。凌晨老板带着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衣服很脏,是我帮你换的。”莞尔手捏着门把儿,又说了一句。
简南连忙道谢,看莞尔的年纪,并猜不出来。
“我的意思是,老板他什么都没有看见。我赶他出去了,那个纯情的小少男啊,还不知道痛经是什么病症。一听到医生说没有特效药治,差点急死了,哈哈哈!”莞尔开怀大笑了一阵,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她接起来,笑嘻嘻地叫骂着。“死鬼,那么急做什么啊,我这就来了,点好酒等着我哦。”
简南没有说话的机会,莞尔就拉开门,匆匆地离开。
祁远洲果然是等在门边的,他手上端着托盘,不知道站了多久。“这是下的素面,你一整天没吃饭了,多少将就一点。”
“嗯。”简南不再拂他的好意,将小小的桌子收拾了一下,坐在地垫上。
“呃,有点简陋啊。等你好些了,咱们出去吃顿大餐。你知道的,酒吧里的东西不大好吃,这是让厨房特意给做的。”祁远洲坐在她对面,用筷子盛出一小碗,又把小菜往她面前推推。
简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食物的热量令她的身体回暖,她那种抑制的情绪,祁远洲看在眼里。
“外面的雨,停了。”
祁远洲看着她耳边垂下的长发遮挡住侧脸,他想伸手去帮她掖在耳后,但冷静之后,就不敢有什么动作,像是岔开话题,又似乎在回答他走之前简南问的那个问题。
简南一愣,转头看向墙面,没有窗户,她也不知道有没有下雨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将面吃完。“我走了。”
“去哪儿?”祁远洲自觉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他知道留不住简南,于是帮她把包拎起来。“我送送你吧,等你坐上出租车,我再回来。”
“我回家,到了之后我会跟你报平安的。”简南觉得已经太麻烦祁远洲了,每次都是要他帮忙。现在她与骆怀岫之间的问题还有太多没有解决,逃避不是办法,她必须要面对。
“好!”
也算是有进步,还知道说几句温暖人心的话。祁远洲跟她一起下楼去,此时天已然全黑,正好撞见莞尔出来。
“嗨!你们干嘛去啊?”莞尔打着招呼,冲简南他们笑笑。
“打车,你”祁远洲看她那模样,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了。
“正好啊,送你们一程喽。”莞尔搂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软绵绵地发嗲。“亲爱的,这是我好朋友,就送他们一下好不好嘛?”
“啊,不用麻烦了。”简南连声拒绝,她对莞尔的印象不太好。再加上她本性就是冷淡的,所以保持了些距离。
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个暴发户,满身的行头怎么看怎么不搭。他拍了拍莞尔的翘臀,自然是答应的。
“那行吧,莞尔,你照顾好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祁远洲就不好再坚持。
既然只是搭便车,简南见祁远洲对莞尔十分信任,就上去了。
车内有劣质香精的味道,还有皮革味,与中年男人的口臭混合在一起,简南打开车窗,耳边听着男人与莞尔一声声的调笑。
“怀岫,你别起来了,有什么事你叫李妈啊。”苏欣苒惊呼着,看骆怀岫站在床边。
她只不过是刚出去了一会儿,跟老爷子闲话了几句。让他舒心。样子还是得做,只不过是骆怀岫在的时候。
骆怀岫没有言语,将衬衣扣子一颗颗扣好,然后拿上外套,就要出去。
“你腿上还有伤呢,医生说你得卧床休养至少一周。”苏欣苒阻止他,拦住他的去路。
“公司里有急事,远瀚一个人处理不了。”
昨天夜里跪了一夜,骆老爷子也不肯松口。骆怀岫心里大概知道老爷子会怎么逼自己,看来硬碰硬是行不通的,他已经表明了立场,接下来就是找到方法稳住脚跟。
经济独立且自由,他才能有发言权。
用公事来搪塞,苏欣苒毫无招架之力。昨天夜里从她出现,骆怀岫的表情就不对劲,她有不太好的预感。
苏欣苒只好跟着他往楼下去,老爷子还在房间里静养,这家里没谁能拦得住他。
“简南如果夜里九点之前还没有回来。麻烦你这个做小婶婶的,亲自打电话给她,问问她敢逃学敢夜不归宿,下一步是要做什么!”骆怀岫的语气很重,他带着怒气,十足小叔叔教训小侄女的模样。
他在对简南生气?苏欣苒心里生出喜悦来,昨天简南还说要去酒吧玩呢,看来是个惯犯!“好,那我等九点往后再回去。不过,怀岫,你也不要太严格了,她这般大的女孩子,玩心重,受男孩子喜欢一起出去约会,也是正常的。”
她总是能将漂亮话说的圆满,要是女人听了,侧重点肯定是放在后半句污蔑人的话上,但是骆怀岫不。
骆怀岫之前与苏欣苒的交流不多,他原本对苏欣苒是不防备的。但是,昨天夜里他跪在庭院,明明只有骆家的人知道,为什么苏欣苒会来?
只有一个原因,骆家有人告诉她的。
那么这个人,是苏欣苒在骆家的眼线内应,还是白林?
更或者是,到现在还不敢出现,不敢露面的简南?
骆怀岫停顿了一下,他从内心里最不希望的就是简南。一如苏欣苒所说,简南的年纪小,她是不懂事,她是任性。可是,骆怀岫就是愿意让她任性下去的!
想要随心所欲地活着,是有多么的难得。
如果是简南给苏欣苒提供的信息,很显然,简南已经知道他们的关系在骆家是容不下的。他昨天看着简南房间窗户的灯亮了一夜,没想到顾及这么多双眼睛,早起后,竟发现人早都不在!
这一点很可疑,更让骆怀岫起疑心的是,他发现了简南一整夜没有在房间,还有佣人特意来说,是与祁小公子约好去聚会。
佣人哪里会认得谁是祁家的小公子?!
看起来是天衣无缝,其实是漏洞百出!苏欣苒在骆家绝对有熟知的人!
“是吗,那就有劳苏大小姐了。”骆怀岫突然回头对着苏欣苒轻笑了一声,笑里没有什么温度。“那你是怎么拿到简南的联系方式的?”
“这”
如果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婚约或者是公事上的合作,骆怀岫可以对她容忍。但是一旦涉及到简南,骆怀岫就处处留了心。从他牵起简南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简南是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的!
“所以,你找过简南?你找她做什么?”骆怀岫步步紧逼,硬生生地将她逼退到楼梯处。骆怀岫捏起她的下巴,手劲儿不小。“说!昨天夜里,简南让你来骆家,干什么来了?!她又去了哪里?!”
骆怀岫原本只是猜测,主要是因为对简南的了解。他在雨中跪着,按照简南的性子,肯定是要去在骆老爷子面前求情的。实在不行,她会躲在窗帘后面,小声压抑地哭着!
不管是哪一种表现,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地消失!
可没想到,苏欣苒被卡住下巴,受了痛地反抗,在听到骆怀岫的话之后,瞳孔猛然间收缩。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被骆怀岫尽收眼底!是的,他猜对了!果真是简南赶过去跟她报信,那么目的呢?
骆怀岫又不傻,当然是有人提醒简南,只有苏家的人才能救得了她。那么这个提醒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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