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男虽说只是个混混,可在阳川道上,提起光头哥来,那也是有这号人物的。

杀人放火的事他未必敢做,可打架斗殴却绝不手软,最显赫的战绩,有一次帮着地产公司搞强拆的时候,用一根钢管把个钉子户的两腿活活打断。

按理说这种人勉强能归到狠人一类,就算被开了瓢,也不可能流眼泪,而此时光头男却哭的相当凄惨,就跟着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

“卖什么马尿,有事说事!”周金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指着他头顶的几个大包,奇道:“哎我说,你又被马蜂蛰了?”

周围几个小弟立刻想到了上次,光头被马蜂蛰的大小便失禁的场景,忍不住嘴一歪,好悬没笑场。

“笑个屁!听他说怎么回事!”周金怒道。

光头流着泪,将今晚的遭遇娓娓道来。

天黑之后,他把七条最小也有半米长的鳄雀鳝装在一个大蛇皮袋里,翻墙头进了动物园。

偷偷摸摸来到水军湖边上的时候,光头相当的得意。

这次不但自己不用承担鱼苗损失的责任,还能利用这个机会,狠狠的报复一下苏铭。

其实说到底,他和苏铭没什么大仇,从理智上说,光头也明白,那次被马蜂蜇应该是个意外,不关苏铭什么事。

可人就怕钻牛角尖,光头越想当初的事情,就觉得越恨苏铭,周金越压着不让他动手对付苏铭,他报复的念头反而就越强烈,像个种子似得在心底里生根发芽,不断的壮大。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鳄雀鳝,那满湖的鱼都活不成,那小子肯定要大大损失一笔。

鳄雀鳝可不光只吃鱼,这么大个头的鳄雀鳝,几条一起上,咬死人都不成问题,如果伤到了游客,那小子肯定要担责任。

到时候,不仅水军湖不能承包,说不定还要被辞退,临时工嘛,就是用来背黑锅的。

一旦苏铭被辞退,没了动物园的庇护,一个外地的小子,他光头哥还不是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搓扁捏圆完全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看着蛇皮袋里的几条鳄雀鳝一一滑入湖水中,然后飞快的消失在湖水里,光头男忍不住的激动起来,似乎看到了将来苏铭在他钢管下惨叫求饶的情景。

当初那个钉子户,在钢管下求饶的惊恐神情,也浮现在光头脑海中,两个场面渐渐的交织在一起。

“老子要连你的第三条腿一起打断嗷,什么东西”

光头男正在沉浸在对将来施暴的中,忽然脑袋上被针扎似得一阵剧痛,下意识的就一巴掌拍在光脑门上。

啪的一下,拍了个空,耳边却传来一阵记忆犹新的嗡嗡声!

“我去,又是这东西!”听到这声音,光头男好悬没吓出心脏病,蹬蹬蹬退后了好几步,连忙用湿漉漉的蛇皮袋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的朝四周望去。

万幸,只有一两只马蜂围着他打转,光头男一阵胡乱挥舞,总算把马蜂给赶走了。

马蜂虽然跑了,可头顶上那个大包却疼的不得了,这马蜂毒性好像特别大,没过半分钟,光头男就觉得眼前发晕,胸口烦躁,就像压了块大石头。

他扶着树呃呃呃干呕了几声,除了口水什么都没吐出来。

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有几只猫蹲在草地上,冷冰冰的望着他。

湖边静谧祥和,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上,荡漾着如玉般的波纹,如此良辰美景,光头男心里却不由的咯噔一下,冒出来一句文绉绉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此处,他急忙转身就朝来路逃,还好一路上没遇到巡逻的保安,相当的顺利,在黑漆漆的林子里走了一段路,眼瞅着出走林子就要到围墙了。

就在此时,光头男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身后传来沙沙沙的轻微脚步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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