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宓儿撑了一个多时辰的伞,手臂当真是有些酸,最后干脆回客栈换回了女儿装,待晚上雨停下便去平江放河灯祈愿。
春风三月,桃花灼灼压满枝,这去放河灯的也大都是些闺阁少女,祈求的自然是一门好姻缘,听说那平江的河神堪比月老,灵的很。
白日里里虽下了些细雨,可片刻后又出了大太阳,倒是有些似六月的阴晴不定了,傍晚夕阳染红了一片天,公孙宓儿与细沙出门之时路上已有不少拿着河灯往平江去的男女了,若是单论起热闹来是一点儿也不比王城差的。
细沙手中拿了一方面纱,她与小姐二人独自出门,身旁又没有跟着府卫,待会儿那平江旁必是有许多人,着实有些不宜抛头露面。想着将自家小姐的小脸给遮上,可是小姐愣是不许,她也就只能拿着面纱在后面跟着了。
公孙宓儿今日穿了一身蓝色的翠烟衫,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香娇玉嫩比花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公孙宓儿本是去平江赏花看日落的,没想到竟成了别人的风景。
细沙早就知晓会是这副模样,今日去买衣裳时小姐特意挑了一身素淡的衣裳,事实证明并没有任何遮盖美貌的作用……
“两位女娃娃!”
公孙宓儿与细沙被一胡子发白的老头叫住,“你们快坐下,我来为你们描幅丹青。”
这位老人家身旁有一张桌子,笔墨纸砚俱全,很是热情。公孙宓儿看中了桌子旁的那张椅子,走了许久,腿有些酸了,最后倚在椅子上成了老人家画中人。
公孙宓儿不过在老人家的摊前坐了半响,本来冷冷清清的摊前不知不觉变的热闹了起来,老人画的一手好丹青,公孙宓儿今日穿的衣裳素淡,他将树上的花画的飘落一朵在公孙宓儿的额间,万种风情尽生。
“画好了,女娃儿快来看看可喜欢?”老人家将画提起在众人前展示,一时之间不少的姑娘都争着抢着让看人家为她们作画,要求嘛自是简单,与公孙宓儿的那副相同,人比花娇上几分便好。
太阳慢慢下坠,给了银子后公孙宓儿想着去寻一处人少些的地方看日落,平江两岸树下坐着不少赏花赏景之人,花期这些天,茶棚的生意是顶好的。
细沙手中拿着画,刚想夸赞那位老人家画工不错,想了想后恍然大悟,道:“小姐,他竟是在用您来为自己揽客?”
公孙宓儿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那位老人家问过她们的意见,她是答应了的,而且不过给了一块碎银子,老人家给她便宜些,她为老人家吸引些客人来,那些客人最终要不要他画还得全凭老人家自己的本事,与她倒是也没多大的关系了。
“没什么不妥,我们不是得到了一副好画吗,回去闲暇之时填上色想必是好看的。”
细沙道:“小姐本就生的好看,这画也就画出了四五分,若是小姐亲自上色必是好看的。”
公孙宓儿无奈轻笑,细沙不愧是她的人,若是问细沙这人世间的在世女菩萨是谁,她丝毫不怀疑细沙闭着眼都会说是她。
二人正说话间,前面的一座桥上人群躁动,走近了些看似乎是有人在桥上起了争执,正大打出手,有劝架的、有路过只想赶紧走的,场面混乱不堪。
公孙宓儿正准备绕路,她可不喜人群拥挤,却忽然见桥上一幼童被挤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了桥外,幼童惊呼间人已经离了木桥向江面落去。
公孙宓儿为了能不被察觉偷偷呆在屋顶听阿爹讲课可是认真练了轻功的,脚尖一点,踏过岸边石阶便已接住险些落入水中的幼童。她将那幼童抱住安稳放在岸上时,岸边众人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何事,幼童站稳后开嗓一嚎,啼哭不止。
公孙宓儿秉持着做好事不留名的精神,拉着细沙赶紧走,这孩子哭声响亮的很……第一声当真吓了她一跳。
在落日应着两岸开满花的江边散步,影子被一点一点的拉长,当真是惬意的很,细沙摘了一朵花替公孙宓儿插入发髻,眼见天色渐暗,有些担忧道:“小姐,方才太过于惹眼,这会儿身后跟了不少人,我们要不要先回客栈。”
公孙宓儿回头,本只是想看看细沙说的身后跟了许多人,谁知道不过一眼便被一位公子勾住了眼。
那位公子白衣黑发,玄纹云袖,夕阳映衬之下身上仿佛渡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不过一眼,其余人在公孙宓儿眼中便已为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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