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宓儿的阿娘最是重感情,这些年来早已将唐昀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所以今日将自己最珍视的一只镯子给了吴氏,可阿娘并未告诉吴氏这一切。
而吴氏乃是丞相长女,那镯子到底是普通了些,若是让她误会阿娘倒是不好,所以她私下叫住唐昀,从阿爹为她备的嫁妆中将一只贵重的镯子拿了出来,如此礼与意便都全了。
唐昀倒是未想到公孙宓儿竟想的这般周全,从前那个娇横的少女如今已能不动声色的思虑周全……
夏日过了,转眼便已是入秋。
轻薄的外纱褪去,公孙宓儿将写好的书信封好让细沙拿去寄了。
公孙宓儿的生辰快到了,所以她阿娘这些日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秘秘的。照她阿娘的话说,明年她便要谈婚论嫁了,这可能是她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因此她阿娘格外用心。
除了她阿娘行踪飘忽不定外,就连细沙在最近这两日总是晚上没了人影。
一日,公孙宓儿待太阳落山后便沐浴睡下,她今日头疼,睡的比往常要早些。
细沙在外间睡下,待公孙宓儿呼吸均匀后却穿上衣裳悄悄出了门。
细沙向后院而去,脚步轻快,方才见公孙宓儿睡下时还强忍着笑意,这会儿走着走着只差蹦了起来。
细沙在人迹稀少的后院石桌旁坐下,将灯笼放在石桌上,等了许久后一道黑影翻墙而来,那黑影不是半年未见的长风又是谁……
公孙宓儿在暗处见着这一切后拢了拢外袍,入秋后当真是有些凉,她这“头痛”之人还是赶紧回去睡觉的好。
公孙宓儿睡的早,便起的也早,可这偏生与她一块儿入睡的细沙第二日起来是顶着黑眼圈,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正用着早膳,彭山妹看着公孙宓儿身旁无精打采的细沙,问道:“细沙,你怎么这般憔悴?可是病了。”
话方才问完,细沙扭头捂鼻便打了一个喷嚏,一屋子的目光便都落在了细沙的身上,细沙踌躇道:“我……我可能是昨夜踢了被子,无事无事。”
公孙宓儿夹了一个煎蛋放进自己阿娘碗中,看着细沙这躲闪的神情,颇为体贴道:“昨夜风大,着凉了也是难免。细沙你先回去歇着。”
细沙退下,公孙宓儿将目光放在自己阿娘身上,状似不经意间道:“阿娘,你说我们公孙家也曾是高门显贵,如今那些宅子铺子在我手中也打理的有模有样,虽比不起阿爹在时富贵,但也算是有头有脸,您想不想再去抢一个……”
公孙宓儿话还未说完,彭山妹头一次灵敏的意识到不对劲,道:“你这丫头话里的意思莫不是在劝我改嫁吧?”
彭山妹一脸不可思议,痛心道:“你省省吧,否则你老娘百年之后去见你阿爹时可是会告你的状的!”
“那这般说,阿娘是不会再嫁了。不如宓儿找一贤良温侯的夫君入赘如何?”
彭山妹一愣,原来宓儿竟是舍不得留她一人在这空大的宅院里,她年轻时便住不惯这高门大宅,那是老头子陪着她,如今老了还要女儿担忧她……
彭山妹喉头一涩,随即一拳给了自己女儿,又伸手摸摸的拭去自己眼角的泪珠,道:“大早上的不好好吃饭,惹的你阿娘哭,你可高兴了?”
世上之事若都如她所愿该有多好,那阿爹便不会在春日里合上双目,她日后不必被一顶花轿接走,独留阿娘一人在这府中……
公孙宓儿转头便回去数了数自己的小金库,事在人为,阿爹的生死她束手无策,可这是嫁还是招一郎君入赘还不得看她的意思……
……
第二日便是她的生辰,服饰是阿娘早在一个月前变让人做好了的,怕被公孙宓儿瞧着衣裳是什么样式,彭山妹放在房间里那大箱子愣是不让公孙宓儿靠近一步,今日一大早翠姨便亲自将衣裳送了过来。
那是一件黄色绣着精巧藤蔓的碧霞罗做的裙子,外面是一层金丝薄纱,这一身衣裳衬得公孙宓儿肤色越加白嫩。
发髻公孙宓儿素来不喜麻烦的,只是一简单低垂鬓,上面斜插着一只镶嵌着珍珠碧玉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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