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雯雯没有把话说得这么透彻,我还真是没想到,这里面会有如此多的弯弯道道。如果当时我是大嘴,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抽最上面的那张牌。

我想了想,又问了李雯雯一句,“同桌,其实我最不明白的是最后一局,你们赌字赌背,你在游戏币停止转动之前,就让大嘴先判断,如果他要的是背怎么办,难道你会法术,能隔空让那枚游戏币反转吗?”

“我又不是神仙,会哪门子的法术?只不过我懂人心,而出老千大多时候,千得就是人心。”

李雯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枚游戏币的正面刻有大嘴的名字,如果让你选,你会选另外一面吗?”

我心服口服了,“的确,再加上大嘴开的是游戏厅,这种地方讲究蛮多,最看重的是运势,大嘴如果选背面,就会给人一种走背运的感觉,所以在他的潜意识里,一定会选有字的那一面。”

“孺子可教也!”李雯雯擦了擦嘴,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学校吧,明早还得上早自习呢?”

俗话说得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以前我只是瞎赌,如今有了李雯雯这个鲜活的例子,我才有些明白,原来赌博或者是出千,就如同一场战争,是要讲究战略战术的,什么阴谋阳谋统统用得上,包括自己的颜值优势、身体优势等等,甚至一个老千在赌场上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为了胜利而采取的手段,而我当初只知道一味的蛮干,那么输掉小内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在回学校的路上,我有意无意地向李雯雯打听,她为什么能把麻将机玩的那么溜儿。

李雯雯倒也没藏着掖着,把她知道的东西一股脑地说给我听。

严格说起来,她还真的是第一次玩麻将机,只不过她此前早已经把麻将机的程序牢牢记在了脑海里,她说这种型号的麻将机,最大命门就在三牌交换的那一瞬间,而她所用的那种直捣黄龙的手法,有一个俗得掉渣的名字憋三元。

“憋三元?”这三个字我粗一听觉得似乎不妥,但是仔细咀嚼了一下,就觉得非常贴切了。像她那种逮着换牌键往死里按的劲儿,还真有些憋死牛的风骨,不把大三元憋出来誓不罢休呀!

根据麻将机的程序设定,三牌交换每十六把出现一次,而李雯雯敷衍前十五把牌,为的就是等到第十六把一击致命。

我越听越兴奋,“同桌,有了你这一手,想不发达都不成呀,反正大嘴的钱都是赢来的,咱们几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去把他的游戏厅赢过来,也算是杀富济贫了。”

李雯雯摇了摇头,“同桌,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大嘴能够混出来,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只要问问他的小姨子李芳,就会明白我们已经掌握了程序,所以我估计明天他会歇业,等更换好麻将机的主板后,再重新开业。”

“哦!”听李雯雯这么一说,我心里难免有些小失望,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整垮大嘴的机会,就这样没了,真是便宜这厮了。

眼看着到了学校门口,我让面筋和李雯雯先回宿舍,而我则拦了一辆出租车,得先回家把钱放回去再说,如果让我爸发现钱没了,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回家把钱放好之后,又打车回了学校,打发完车钱,我数了数,身上还有三百多块,如果再加上面筋那里的四百多块,够给李雯雯买吉他了。

我走到了围墙边,刚要翻墙进去,忽然看到围墙上面多了一个黑影,紧接着便跳了下来,那动作,那身影,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竟然是面筋。

我上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面筋哥,天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上哪儿溜达去?不会是要和某个女生开房吧?”

面筋起先被吓了一跳,后来听出了我的声音,才回了魂,“兄弟,你想把哥哥吓死呀?”

我点了两根烟,往他嘴里塞了一根,“面筋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跟兄弟拉呱拉呱,你约了哪个女生呀?是不是我们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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