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钊熠哄着她睡着,站在炕边儿静静瞧了她半响,眸子里的神色沉静深邃,嘴角紧抿,双手背在后背,瞧不出喜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站了半晌,他忽然转头望着不知名处的黑暗笑了一声,那笑声如鬼魅般寒冷,就连周身的气度都仿若九尺寒冰般骤然降低,一下子猛然转身,再也不看葚儿一眼,走了出去。

他一路向着西边走去,走远了,居然是出了镇子,紧接着一个纵身,人便在黑暗中没了影儿

第二日,葚儿直睡到近中午才睁开眼睛。

她瞧着窗户外头透进来的光亮,脑子一个激灵,继而脸蛋有些红,赶忙翻身坐起穿起衣服来,匆忙间瞥了一眼身旁的位置,楼钊熠躺的那位置早已空了,她瞥了一眼,便脸红红地加快了手底下穿衣服的动作。

她边穿衣服,心里边懊恼自己,这睡得也太沉了,居然已是到了这幅光景。

她才嫁入楼家几天时间,这就开始懒床,要是让楼钊熠知晓,她可是又羞又愧的,这样的笑话,传出去让那些长舌妇听见了,也是要嘲讽她的。

她穿好衣服下了炕,就去了厨房,准备烧锅开水。

可一进厨房,她便瞧见灶台那里摆着一副干净碗筷,锅里是煮好的红枣白米粥,旁边的碟子里还特意被划分出一半来,一边的菜被吃完,另外一半却是新鲜的,没有被动过的小菜,那绿油油的小菠菜摆放在碟子里,瞧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葚儿看着这些,心窝里暖流划过,说不出来的感动,他总是在每天早上走之前将一切都处置妥当,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让她像只被宠溺的娇娇花骨朵儿般,精心呵护着。

这种感觉既踏实又愧对,总是让楼钊熠照顾她,她也该要勤快些才是,好让他劳累一天后回到家就会觉得舒坦些。

这么想着,她便就着楼钊熠给她留下的小菜喝了一碗粥,继而开始收拾起家里卫生来。

先是将两人这两天穿过的衣裳收拾出来,再去水池边打了水过来开始洗衣服,所幸衣服并不多,而楼钊熠他自己本身也喜洁,是以,并没有多少脏衣服可洗。

将屋里里里外外全都打扫干净后,她面带欣慰地直起腰环视着焕然一新的屋子,一双小手伸到腰后锤了锤。

然后走出屋子,扫了一圈院子,见靠近厨房的一个角落挺适合养几只鸡,她便又擦了把脸,将自己简单拾掇了一下,挎着篮子准备出门。

只是前一脚刚跨出门槛,她忽然想起来,她是没钱去市场上买小鸡仔回来的,而楼钊熠这么多天了,更是没有告诉过她家里的银两在哪里存放着,而她自己这些天来没地方花销,居然也是没想起来这茬。

临到头要用钱的时候,却是没招了。

她停下来皱眉想了想,思量着还是先别买小鸡仔了,这个事情等楼钊熠晚上回来跟他商量也是不迟,现在可以去娘家讨要些小鸡仔要吃的粮食来,也好避免到时候鸡仔买来了没粮食吃。

确定好后,她又抬脚出了门,转身朝着娘家走去。

此时行人不是很多,大多人家都下地干活去了,街上都是些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话家常。

葚儿从他们跟前路过,那些人便是止了话头,用各种眼神瞧着她,还对着她指点着小声议论。

“那就是桑家的老幺闺女啊,长得倒是水灵,怎么脑壳儿傻了,就嫁了那楼家汉子做妻呢,可惜了了。”

“听说那楼家的汉子不是寻常人,连咱们县太爷都听他的,肯定瞧不上桑家闺女。”

“那桑家闺女一个平头百姓,嫁过去,将来岂不是落个被这人抛弃休妻的下场?”

她听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心下有些薄怒,白皙的面皮也是微红了起来,两只葱白的小手下意识攥紧篮子把,加快脚步往娘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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