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给我听吗?”葚儿皱了眉头,口气略有迟疑,“可是,你为何要说与我听?”
原以为薛秀玉会说下去,她却忽然住了嘴,又恢复媚色的笑,“三妹妹,没说你,嫂子就是跟你发发牢骚。对了,你且先出去吧,嫂子很累,想要休息。”
然后就闭上了眼睛,没在理会葚儿。
听出在赶人,葚儿也不好厚着脸皮多待。
她起身准备走,到门口时又折返,从袖子里摸出那个红包,放她枕头跟前,低声道:“压礼给你放这里,还有,大哥和娘都不在,你肯定没吃早饭呢,我先去给你简单做点,你等我。”
躺在炕上的薛秀玉忽地睁开眼睛,望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满是复杂抵触之色。
葚儿在厨房想着要给薛秀玉做些什么东西,她伤得很重,得先吃点东西,而且,她还不清楚桑元奇到底有没有带她去看过大夫,不过看那样子,好像没有。
她心里不是滋味,薛秀玉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这才嫁给他几天,就不管了。
不过现在找不到他人,她也不好早早下定论,只能等人来了问清楚事情始末再说。
这头,桑母和桑桃儿两个人手挽手地走在回来的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话。
“是我们送的礼不够多吗?”桑桃儿恨恨地咒骂道:“楼钊熠给我的皮子和你的皮子加起来,两张的皮子钱,还不够让他动心的,凭甚啊!”
“不是,我看里长大人好像对姑爷有所顾忌,不敢跟他作对。”桑母叹息着,心里又窃喜,自个姑爷原来在人面前这样有面儿。
那她的两个女儿,不管谁跟了他,只要他还是桑家的姑爷,那她的好日子还是会来的,现下又何必跟桑桃儿非要搅和在一起,让葚儿和离呢。
想到这里,她清了清嗓子,委婉地道:“桃儿啊,我瞧姑爷对葚儿挺上心的,要不,你就和你的相公,两个人一起,好好过你的日子?”
“娘,你想过河拆桥!”桑桃儿一下就火了,停下来瞪着她,冷笑,“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楼钊熠的钱咱们娘俩一人一半,你可是亲口说过的,你老了,想找个伴儿,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没记错吧?”
桑桃儿嘴毒心也毒,被惹火了就开始不管不顾,什么话都往外冒,可不管桑母是她的亲娘。
只听她继续道:“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养两个闺女,将来哪个有出息,就靠哪个,另外一个就弃掉!哼,现下,你瞧着楼钊熠对三妹妹真心的好,就觉得我没了用处,可你也不想想,楼钊熠那性格,你能压得住?”
她头脑聪明,想事情非常清晰明了,三两句话就将桑母噎的说不出话来,脸上逐渐浮现狠毒的表情,一双眼眸森然地等着桑母,道:“既然你这个时候过河拆桥,那将来你是死是活,我也不管你!同样的,我若是发达了,你也别来找我,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说罢,人掉头就走,说不要自个亲娘就真是不要了,要多狠心就有多狠心。
桑母站在原地气急败坏地盯着她,双眸要喷出火来,气的身子发抖,指着她大声叫嚷:“你!你个死丫头,你最好死在外面!”
她被气得完全说不出重话来,而且,桑桃儿的性子,便是从打小起,桑母就管不住她,还会反过来,她会经常受桑桃儿那张毒辣嘴巴的呛白。
一路双眼冒火地回了家,桑母见葚儿在家,脸色才缓了缓,但还是绷着一张老脸,瞪着她就骂道:“在自个家闲的没事吗,老往娘家跑!”
葚儿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了桑母一眼,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问她:“嫂子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我听外人说是大哥打的。”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桑母就像被点爆了的炮仗一样,撒泼一样在葚儿面前跳脚,怒火冲天地指着薛秀玉躺着的屋子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姥姥地操心玩意,才嫁到我桑家几天,就莫名其妙受了伤,也不知是出去偷汉子,还是得罪人了,现在好了,你舒服躺着,还要老娘伺候你,给你花钱看病,你怎么不去死!真是个丧门星,平白拖累我儿!”
“娘!”葚儿皱着眉头,脸上也不好看,“你别骂了,嫂子还睡着呢,会吵醒她的,让她听见多不好受。”
“死丫头片子,嘴硬了是不是?她一个扫把星,还不许我说道两句!”
桑母骂的太难听,她简直听不下去,瞧着桑母泼妇模样,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不是大哥打的吗?”
听她说话,桑母都被气笑了,看她像看白痴一样,拂开她的手,嚷道:“你眼瞎吗,元奇那老实巴交的性子,他又不是大力士,能把她那胸口打出个坑来!”
葚儿不说话了,转身走回了屋,进去就看到薛秀玉正笑盈盈地望着她,眼眸中没有一丝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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