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他们在折磨你,没想过我心里感受如何吗?”

“可他们也是你的孩子!”她抖着声音喊了一嗓子,“你疯了!”

楼钊熠笑笑,没怎么在意,而是出门找了之前那个男人过来,让他给葚儿看看。

那男人只看了一瞬,便神色凝重的跟楼钊熠道:“王爷早作打算,王妃身子骨一直都弱,怕是有早产迹象。”

“嗯。”他点头,问道:“对她身体有影响吗?”

男人点头,“只要在月子里调理好,以我的医术不会让王妃落下病根,但是生产对身体的元气损伤本身就很大,我不敢保证她将来身体会大好。”

“那你一直跟着葚儿吧,不必听命于我,她活着最重要。”

他淡淡说完,就转头去看葚儿,见她也看着自己,遂神色柔和地笑起来,走到她旁边,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啄了一下,道:“你要争气,活着最重要”

“嗯。”她也是笑了。

是啊,活着最重要,她还没走到人生的尽头,还有两个孩子,还有相公,她还没到最绝望地活不下去的时候。

人都是为各种各样的利益和纷扰而活,她有什么理由要放弃自己呢。

楼钊熠给她换了一套衣服,就将染了血的褥子全都扔了换成新的,扶着她重新躺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

静了一阵子,葚儿主动伸出手,在被子里拉住他的小手指头,轻轻慢慢地揉搓着玩。

低声问他:“想好要起什么名字了吗?”

他翻了个身,摸着她的肚子,那两个小家伙放佛能感受到似的,他的手刚摸上去,便是动了动,手放到哪儿,他们就在哪里动一下。

黑暗中,楼钊熠看着她的面容,柔和地笑起来,轻声道:“瑰丽清柔,若是女孩儿,就叫梓姝。”

“男孩儿”他沉吟了一下,继而说道:“梓炀。”

“有什么根据吗?”葚儿听出来他话音里的迟疑,转头问道。

他意味不明地淡笑,道:“烨火旺盛,才能风吹又生,永不退缩。”

这是要她的孩儿都要像他这辈子一样,葚儿听得沉默了下,继而问道:“要是两个女儿呢,你怎么就确定是一男一女?”

“不确定,两个男孩儿也无所谓。”他揉揉她的脑袋,温声道:“睡吧,你折腾的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她没再开口,乖乖地闭上眼睛睡觉。

楼钊熠在第二天就被一纸召书传唤去了辽河城,一去就是三天。

而葚儿也在家里闷了三天,这天想要出去走走,却被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阻止。

她心里来了气,转头问道:“你叫什么?”

“胤斐。”男人恭敬回答。

“你家主子只是让你给我调养身体,并没有让你监视我。”

胤斐面露尴尬,愈发地恭敬,“是保护您”

见这人油盐不进,葚儿的心里愈发地对楼钊熠不满,她冷哼一声,越过他往前走,“我要去我娘家,你若是想跟来,那便跟着。”

胤斐见拦不住她,只得搬出了楼钊熠,“王妃莫要为难属下,王爷已经预料到您不会听他的话,走之前就跟属下说过,若是您硬要出去,他回来就要给属下收尸。”

葚儿拧着眉头生闷气,盯了他半响,又无奈地转身回家。

她很明白,楼钊熠在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她,他知道她会心软。

以前她可以随便出门,那恐怕是因为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底下,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他就由着她。现下,一切都知晓了,说开了,她想去哪里,在身后便是多了些毫不相干的人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实际就是监视。

长久以来,她心里烦闷得慌,想要出门找个人说说话,现下,这却是都成了奢望。

她没去桑母家里,桑母却在下午找上了门,见她身边跟着一个器宇轩昂的陌生男人,当即瞪大了眼珠望着葚儿,还以为她偷了汉子,还胆子大到把人领到了家里,明目张胆的开始过起了小日子。

当即就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葚儿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个娘亲是这样让人想念,一见到她,心里便是泛酸,把胤斐支开,拉住她的手就是眼眶红了。

但是望着桑母这样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她却胸口堵得难受,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却又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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