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的是我最华贵的那一套衣服,最亮丽的头饰,还有我最喜欢的那一双靴子。
最喜欢的发髻,最喜欢的妆。
可惜柳绿不在,她知道怎么样,才能叫我的妆容更好看。
我照着铜镜,觉得内心全是安静。
有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却往往没有了惧怕的感觉。
等待死亡,往往比面对还要恐惧。
而外面的天,晴朗的无以复加,像是一个情人在低语。
我将轩儿抱在手里,他安稳的睡觉,好似谁人都不能打扰到他。
芸艾茗说:“娘娘,您今天看起来,雍容华贵,美的不可方物!”
我笑了笑,站起身,对芸艾茗说:“走,今天要去四方城的城楼。”
芸艾茗点头。
我抱着轩儿,搀扶着芸艾茗,小良子也跟在我身后。
我看到不远处,李昀冉一步步跟着我,步步紧逼。
我对洛图晚说:“不用害怕,凌云寒就要攻打进四方城,我们都能等到他。”
而四方城的城楼上方,则比下面的风大了许多。
我安稳的坐在上面,望着远处。
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一个故事。
佛经曾传言有个故事叫:千年等待。
阿难说:我愿化成一座做石桥,经受五百年的风吹,五百年的日晒,五百年的雨打,只求她从桥上走过!
如果还能有来世,我能不能为了凌云遥,承受这五百年的风吹日晒雨打?
我不能!
我不要默默地守候,我要站在他身边,好好地候着他,给他温暖,和我原本欠他的一切。
他早上走的时候跟我说:“刑儿,如果真的有来世就好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来世,不要在问世俗的这些残忍,报复,恩怨。来世,哪怕只是做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只是片刻生命,我也会觉得心满意足。”
我才明白,他倦了。
他疲倦了这恩怨,不再希望看到战乱和残忍,心底的良知跟脑子里的仇恨在打架,在不停的纠缠。
他倦了,也累了。
他说:“穿上这戎装,我最后一次面对凌云寒。他不死,我死。”
我没有捂住他的嘴,也没有说不好,不吉利。
我给他整理好衣服,递上那柄寒光凛凛的剑,我说:“遥儿,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在你身后,陪着你,等着你。你死,我不独活!”
他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胜过天上的明月。
我摸他的眼睛,好像摸到了最宝贵的宝石,我相信,没有人会明白,这宝石有多么明亮。
他走了之后,我站在门前默默地念,愿用我余生立下誓言,求我夫君安康常健。
我又看了一眼怀里的轩儿。
凌云遥跟我说过,他在寿山露面之后,会很快回来四方城。
而凌云寒必定也会差不多时候,在四方城出现。
只是我没有想过,凌云寒是先出现的。
凌云寒最先出现在四方城的下面,是一个人。
单枪匹马,看着站在城楼上的我。
许久,他身后才出现了不知道多少军马,戎装在身,十分整齐。
离上一次见面,好像有一年多了吧?
我不太记得了。
我站起身,瞧着他,仿佛又回去了上一世。
如果娘亲不曾死,也许我还会说我跟他没有关系。可如今,娘死了,他就不会再是那个没有关系的人。
他抬头望着我,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我怀里的孩儿。
所有人都静默的对望,所有人都等着这一刻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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