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只是给大家敲敲疑点,只算得半碟开胃菜。

“奴婢挣开之后,便一直在怨骂此人色欲熏心,万幸有宫人闻声搭救了奴婢。奴婢见到救命稻草,便求他帮助,一同拿下这歹人,带到此处,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元芷凄凄惨惨,此刻转眼看着柳蕴娇,柔弱一笑,“太子妃娘娘定是怀疑奴婢诬告,但奴婢并没有。那救了奴婢的宫人就是奴婢的人证!此刻在花树阆苑外候着!”

吴石高声道:“带人证上来。”

一个身着御林军服侍的男子被带了上来。

男子身材壮硕,皮肤黝黑,左脸颊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疤。嗯,看上去是个有力气的,能搬得动燕寻倒也不足为奇。

吴石当即便下令人证讲述他所闻所见。

人证述说前因后果十分流利,并且毫无感情,仿佛只是在念读文章而已。他的口供和元芷所述的几乎没有一点差别。

只有一点稍有差异,元芷以为人证是听到自己的咒骂声才来搭救,而人证说自己亲眼目睹了东御花园里所发生的的一切。

吴石听完,便点了点头。“元芷,将发簪交予本官察看。”

元芷依言而行。吴石是仵作,拿了发簪便仔细查看簪棍口,再与燕寻额头上的伤势做了一番对比,才回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微臣方才已经认真核对过,此簪子的棍口与燕寻额上伤口一致,可以证明燕寻额上的伤的确出自这根簪子。此外,人证的口供与告人者的口供吻合,可见案件的始末细节都与元芷所说的相符。”

端懿皇后不懂断案,迟疑着点了点头。她似乎自始至终只听得燕寻说了一句话?还是不相干于断案的请安。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燕寻玷污女子罪名成立。但他尚未污了女子清白,情节较轻,依照晏楚律法,应当罚款十两,下狱三年,苦役一年。”

柳蕴娇神色阴沉,冷冷一笑,“吴大人在大理寺从业多年,打理京中杂案,手中也判过不少案子了,想必深谙断案之道。但大人方才仅询问了告人者方的口供,却丝毫不过问被告的供词,莫非不知断案需要听辨双方供词?”

吴石抹了抹脸上的冷汗,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道:“元芷是告人者,但本案有人证,人证的供词与告人者的供词完全一致,足以说明此案的经过就是如此。况且人证物证俱在,太子妃娘娘就算偏心燕寻,他也难逃下罪。”

端懿皇后也看出吴石的偏向了。她忽然忆起此人是吴贤妃的小舅子,两年前贤妃为了给小舅子谋个官职,还将吴石请到宫中,给宫中一个莫名死去的丫鬟验尸,就当着端懿皇后的面,分析得头头是道,还悉数与丫鬟的生平、目击者所见都吻合。那时端懿皇后还道贤妃藏着这么厉害的仵作,第二日便安排吴石去大理寺打下手。只是没想到,两年过去,他竟从见习仵作升官到大理寺少卿了。

如今一看,吴石就这点能耐,那一场仵作验尸,怕只是贤妃与吴石给自己上演的一出好戏,算计自己,为的就是扩大贤妃在朝中的人脉,让贤妃的势力更强大一些。

“人证?吴大人管此人叫人证?”柳蕴娇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本宫虽未断过案,却也知道人证需要双方各自提供,若仅有一方提供人证时,那就做不得数,除非那人证是未干系案件的第三人,与原告被告素不相干。方才本宫听到,人证与原被告都接触过了,所以他算不得未干系案件的第三人,因此,他的口供可以推翻。

“至于原告的物证,本宫竟是第一次听说原告伤了被告的物件可以成为指证被告的物证,难道这簪子,不应该是指证元芷犯罪行凶伤害燕寻的凶器吗?吴大人,您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