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家人纠结郑嘉禾要入宫做太子妃这件事时,又发生了一件事。

那就是郑嘉禾的父亲,入赘到郑家的王崇智,被发现早就偷偷养了个外室,还给郑嘉禾生了个同父异母的王姓弟弟。

华阳县主何等人物,那是连当初景宗皇帝要她入宫都敢拒绝的人,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

她当即带着家丁,连夜包抄了王崇智在外面的那个宅子,把王崇智打了一顿,打得下不来床,然后逼着他签下了和离书。并在天一亮的时候,就将他和他养的那对母子,赶出了长安。

郑源知道之后,也只是把华阳县主训斥一顿,然后默默找人,摆平了这件事。

对外只说郑嘉禾的父亲与华阳县主已经和离,离开长安。

自那以后,郑嘉禾再未得到过她父亲的消息。

双重打击之下,华阳县主愈发觉得生活无望,日益消沉。

和离没多久,她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说自己是出门游历去了。这一去就是近八年的时间。

郑源一气之下,宣布华阳县主已死,让郑嘉禾又守了一年的母孝,方才出嫁。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华阳县主时不时送回来一封信,讲述自己在外面游历时的见闻,有时还附带一些小礼物,郑源的气也慢慢消了。

郑嘉禾从未怪她,她想过要带自己一起走,是郑嘉禾亲口拒绝的。她走的时候,也没想到后来郑家会没落,郑源会被先帝用尽手段打压,不得不装疯卖傻,告老致仕,以至于护不住郑嘉禾这个皇后,害她被软禁在椒房殿整整一年的时间。

好在,都过去了。

郑源把暗格里最上面那封信拿出来,转身递给郑嘉禾,然后又坐回软垫上,面上有些嫌弃:“她现在在青县那边教书,过得可自在了,一点都不想回来。”

郑嘉禾展开信纸,抿唇一笑:“毕竟谁也不知道阿娘还活着呀,阿公您想让阿娘回来,就该早些让人知道阿娘的消息。”

郑源扯扯嘴角:“再说吧。”

郑嘉禾目光离开信纸,看向郑源:“阿公,如今长安城中,也都以为您还是神智不清呢。不知阿公有没有想过,再回朝堂?”

郑源闻言,看向郑嘉禾,正要回答,外面却传来说话声。

郑源抬了下手,示意郑嘉禾噤声,过了会儿,一个小仆就端着果盘和点心进来了。

“是少夫人送来给太后娘娘和老爷享用的。”小仆在案边跪坐,恭敬地把东西摆放上去,然后麻利地退下了。

郑嘉禾往那小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问:“如今舅舅和舅母,还是不知道阿公的真实情况吗?”

“与他们说做什么,一个比一个不中用。”郑源嗤笑一声,转回之前的话头,“怎么?你遇到难处了,想让我出山帮你?”

郑嘉禾顿了一下:“倒也还好。只是曹老那边……”

曹侍中已经不可能为她所用,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只是她比较发愁,处理完这件事后,该由谁来统领门下省。

郑源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垂首看着案上的果盘,良久,嗯了一声:“到时候再说,只要嘉嘉想,你阿公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助你坐稳这太后之位。”

郑嘉禾掀唇微笑,她拿起一支签子,扎了一块儿甜瓜,倾身送到郑源嘴边,一边扬了扬眉:“那嘉嘉就多谢阿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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