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往竹林的路上,县丞李文志对着捕头孙大鹏一通乱骂,斥责他怎么不早点禀报。

孙大鹏一直低着头,完全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满。

刚才,一直都是李文志阻止孙大鹏禀报,通过这一个小细节,梁丰对县丞的强势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也就是说,在后续的事情上,只要说服李文志,那么他就能在交水县内名正言顺的当知县。

此时,梁丰正想着最关键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原先知县的尸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这明代人的智慧并不比他这个后世人差,没人是傻子。

梁丰感觉怎么解释都破绽百出,于是不再推演剧本,遇到难以解释的,就说惊吓过度,忘记了。

一行人赶了很久的路,终于走到竹林之中。

这条道路比较偏僻,是十五年前明军征讨云南时开拓的行军路线,并非大官道,少有人行走。

昨夜又大雨不断,道路泥泞,到现在,还没人发现里面被杀的官兵。

一行人进入竹林内,里面一片狼藉,断肢残骸无数,看起来异常恶心。

经过昨天大雨的冲刷,这些尸体上的血水都基本被冲干净了,只有少数尸体上有黑红的血痂。

梁丰最熟悉里面的情况,急忙走前,发现那知县的尸体不见了,就连他原先躺着的地方,也被清理了一遍,盖上了枯黄的竹叶。

从枯黄的竹叶这细节可以看出,这尸体绝非是财狼虎豹叼走了。

他心中惊骇,头皮发麻,这是有人在帮他掩盖真相。

那背后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知县身上还有别的秘密?

梁丰回忆当时画面,想起了这知县会武功,一人能打好几个人。

读书人会武功,这完全不合理。

“江知县,江知县......”李文志喊了梁丰好几次。

梁丰的思绪被打断,扭头问:“你刚才要问什么?”

“周围的情况我都看了,无一活口。袭击你的是什么人?你是怎么逃脱的?”

“进入竹林后,我的肚子就咕咕作响,痛得难受。在马车上,也不方便出恭,便走入竹林内方便起来,没想到遇上一群蒙面人,他们无比凶悍,直接杀死了保护我的官兵。”

梁丰仔细回忆了当时的场景,“哦!对了,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后来下大雨,我就没看清了。”

“女子......”李文志沉吟。

这个时候丁明贴前他耳旁说了一小段话。

李文志点了点头,扭头对梁丰说:“江知县,对于你属下被杀一事,我深感痛惜,请节哀顺变。”

这意外之喜来得太及时,梁丰完全悲伤不起来,只得抬起右手,用力揉了好几下自己的眼睛,眼睛吃痛,才挤出两滴眼泪。

“这些人多数都变成断肢残骸,挖个大坑掩埋了吧。”李文志嫌弃的踢开他脚下的一小节断臂。

“县丞大人,这不合规矩吧!这些都是官兵,而且面容也未毁,让江知县辨认一下,给知县记得起名字的人另外安葬,立个简易的墓牌吧。”孙大鹏一直都不相信梁丰是真的知县,现在想以此方式简单验证一下。

梁丰正假装伤心的抹着眼泪,听孙大鹏这一说,他真的流泪了,哭得异常伤心。

辨认尸体这一关,他是如何都过不去的。

李文志看了一眼丁明,丁明微微摇头。

“你没看见知县大人正伤心着么?现在辨认什么?挖坑掩埋。”李文志也猜到了梁丰有很大可能是冒牌的,但为了利益,他此时打算为梁丰掩护。

梁丰见李文志为自己打掩护,假装哭得更加伤心了。

“可以等知县大人好受一点,再进行辨认。”孙大鹏看了梁丰一眼,已经可以完全确认他是假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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