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长的人影自上而下的笼罩在他们头顶上,郭颖舒了长长一口气,娘的终于能休息了!

裴承喻嘴上虽那么说,嘴上却没行动,抿着唇,神色淡然的看着某人。

哐当——

“翅膀”一飞而过,不小心倒翻了袁明源的酒杯,雪白的衬衫中央胸口处,红酒印子尤其扎眼,“你!!”袁明源猪肝一样的脸色,气得发抖的食指指着碗碗几乎骂了出来。

晃眼正了正神,恢复了神色间淡定。答辩时候已经落了把柄,现在不能让人掀出来,“林同学,走路要小心!”气度要拧出来,众目睽睽下,堂堂院长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岂非贻笑大方。

袁明源打算息事宁人,拧了包纸巾,跟众人说了声抱歉后,打算去洗手间擦拭,刚转身,猝不及防的后背传来的一股蛮力揪得他差点翻了个底朝天。

衬衫的一角被人抓起,就着力度,碗碗凑到打完踉跄后的他的耳边,“袁老师。”袁明源心里咯噔一下,右眼皮直跳。

这个林碗碗,上辈子就是他冤家!遇着准没好事!

上回吃饭,害他差点失去最心仪的学生,早上答辩,他已经大发慈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会儿开口准没好事。

耳边忽然传来一句,“你说,人家叫圆明园,你也叫袁明源,人家怎么就成了国宝,你成了败类。”

包间里的人忽然不说话了,若有似无的朝这边飘来,更多的是看戏。他任职的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一方面是人品问题,直到现在快五十岁,依然保留清北任教时不可一世的傲气,2200公里的空降来的院长、荣誉校长,一入职,就不知道分了谁的蛋糕,师途不顺。

若不是这些年教出点成绩,与瑞达促成实习生输送计划,凭他的人缘,东大地位早就不保。

可无论他在东大混得多么落魄,也没落魄到让一个学生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指着他骂他“败类”。

他算是哪门子败类?杀人强奸防火贩毒拐卖?不好意思,他一条都不沾边,他是东大荣誉校长,在校内理应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誉!

墨色瞳仁染上一团火红烈火。袁明源撑着目眦欲裂的一张脸,严肃的走向前,不理会她泛起的迷离的微笑,“把话说清楚,否则我要起诉你,侵犯我的名誉权。”

当着一众师生喊出这么恶俗的词,不立威以后还得了!

“呵呵,呵呵呵,”碗碗好笑的咬指甲,也不知道听懂没有,表情始终如一,是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扑朔迷离的笑,“这个问题好奇怪,非得犯法才算败类?”

“鲁迅说,师者,传道受业解惑,”(鲁迅:瞎说。)说着说着打了个酒嗝,卷翘如蝶翼的睫毛,慢慢的氤氲出一层水汽,“扪心自问,学习不好的就真的罪该万死吗?”

她重重砸了自己的胸口。心思不在学习上,一个字都学不进去也算是她的错吗?别问她怎么考上大学,也许,因为她刚好认识到当时的处境,也许,仅是老师无意之中的一句——不会再有比学校租金更低廉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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